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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住院醫(yī)生,把兩份檢查報告弄混了。
把良性肝囊腫的病人當成肝癌患者送進手術室,卻延誤了真正肝癌患者的治療時間。
現在一個莫名被切除了四分之一肝臟。
一個拖成了肝癌晚期。
“讓住院醫(yī)生引咎辭職,再發(fā)聲明通告全城也不行嗎?”
“對啊,再多補償他們一點損失費。”
“不行。”
周啟康滿面愁容,“患者家屬不同意和解,非要把我們告上法庭?!?/p>
“這算是重大醫(yī)療事故,雖然沒鬧出人命,肝癌患者也能繼續(xù)手術化療,但這事兒確實是我們的錯?!?/p>
“如果他們統(tǒng)一戰(zhàn)線,我們即使勝訴,也會失去剛建立起來的良好口碑。”
會議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不停摳著筆記本的外封,直到整杯黑咖啡見底。
“明天中午召開記者發(fā)布會澄清道歉,周院長和我,還有涉事的幾位醫(yī)護人員都要到場?!?/p>
“還有八個小時,家屬那邊的工作我來做?!?/p>
“請各位董事放心?!蔽移鹕沓瘯h室眾人深深鞠躬,“周院長和我必定盡全力保住圣康,保障各位的利益。”
——
跟患者家屬聊過后,我?guī)缀跄馨俜职俅_定,是有人在整我們圣康。
幕后黑手不言而喻。
開車趕到酒店時,距離發(fā)布會開始只剩十五分鐘。
我趕緊停好車準備坐電梯上樓。
卻被突然閃出的男人一把拽住。
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
我猛一用力將他推到墻角,用隨身攜帶的電擊棒抵住他后腰。
“滋滋”兩聲,男人抱著肚子痛苦倒地。
“是你啊程妄…我還以為是哪里跑出來的色狼呢!這大白天的也不吱個聲兒…”
“抱歉啦!”
我從包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我趕時間,你自己打車去醫(yī)院看看吧!”
“等等!”
程妄一把抓住我的鞋跟。
“你出席記者發(fā)布會,就等于給圣康擋子彈!這事兒是肝膽外科惹出來的,根本就和你沒關系,你何必…”
“且不說我是圣康的董事,就算以副院長的身份我也該出來承擔?!?/p>
“倒是你…”,垂眸凝視男人蒼白的臉,“事發(fā)才不到半天,天堃的消息還挺靈通…”
“還是說,根本就是你和宋珊珊搞的鬼?”
兩位涉事患者都是普通工薪階層。
可家里餐桌卻不約而同放著同品牌的名貴補品。
冰箱、空調等家電也是全新的。
患者兒子價值過萬的游戲機還來不及拆封。
程妄瞳孔驟縮,指節(jié)無意識收緊。
“你別胡說!”他喉嚨微動,“沒證據的話就是誹謗!”
這次程妄下了血本,患者家屬咬死了啥也沒說。
“我是沒證據?!?/p>
“但我要保住圣康?!?/p>
右腿用力往后一蹬,男人吃痛松手。
我抓住機會沖向電梯,卻聽見身后撕心裂肺的吼聲,
“你是想保住圣康,還是想保住周啟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