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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少年周啟康不那么內(nèi)向沉默,也許我喜歡的會是同樣熱愛美術(shù)的他。

當年約好從美術(shù)學院畢業(yè)就一起開畫展,可我卻半途輟學,始終欠他一句抱歉。

只是沒想到十年后再見,他除了那張臉再看不出半點往日的痕跡。

在電話里跟程妄笑著周旋。

儼然成了他曾經(jīng)最討厭的生意人。

“啪嗒”安全帶落鎖,他用沖泡好的陳皮水換走了我的黑咖啡。

“睡醒別喝涼的。”

“謝謝?!?/p>

簡短的來往后陷入沉默。

朝陽灑落他好看的側(cè)臉,平光鏡片折射出柔和的光。

我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

“為什么要轉(zhuǎn)專業(yè)讀醫(yī)?”

男人握方向盤的手一滯,“我爸說,學美術(shù)不掙錢。這年頭餓死的藝術(shù)家太多了…”

“我記得,叔叔畢生心愿就是你能出名…何況你家都那么有錢了,還要靠你掙錢嗎?”

“嗐,那就當是我自己不喜歡了唄!”

周啟康別過臉,喉結(jié)迅速地滾動了一下。

我沒再追問下去。

但我也不是瞎子,圣康醫(yī)院完全是法式風,每間病房和辦公室都掛著一幅油畫。

不是名家作品,倒更像周啟康的筆觸。

而如今的他,精心梳理過的頭發(fā),半卷到手肘的黑色袖口,都依稀帶著程妄年輕時的影子。

我不敢細想。

那天以后,我便空降圣康醫(yī)院成為心胸外科主任。

周啟康也履行承諾分撥股份給我,讓我入駐董事會。

程妄卻不太安分。

好幾次要求見太平紳士和大馬富豪,遭到保安驅(qū)趕后仍不死心。

居然蹲守在車庫攔截他們管家的車。

“拜托讓我見您老板一面吧!天堃真的很需要資金支持,否則就快撐不下去了!”

可卻遭到了對方的冷漠拒絕。

從一開始,這幾位大人物就說得很清楚,我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也是因為我才選擇住進天堃接受治療。

既然我跳槽到了圣康,他們自然也會跟著。

關(guān)于天堃的近況,我也從董事會議上聽說了一些。

幾位大人物突然撤資退股,帶動社會各界善長仁翁取消捐贈計劃。

天堃的資金陷入短缺,銀行貸款也快還不上了。

病患流失大半。

尤其是心胸外科的患者,紛紛跟隨我選擇了新掛牌的圣康。

短短一周,天堃股價下跌30,逼得程妄要以股抵債。

向來高傲不肯低頭的他,居然淪落到蹲守車庫,低聲下氣求人。

說明天堃是真走投無路了。

“少八卦,多做事。”

我輕叩桌面提醒茶水間的小護士,“別家怎么樣跟我們沒關(guān)系,做好自己本分就可以。”

原以為圣康會壓著天堃直到破產(chǎn)。

可一則重大醫(yī)療事故,卻迫使周啟康深夜召開董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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