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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小小商隊，身份卑賤不值一提，如今卻由二皇子欽點奉為恩人，成為西州都督府的座上賓客，實在堪稱為莫大的榮耀。
蕭盈下意識的想要推辭，程子哲搶在前面先開口：
“殿下會來到這邊荒之地，想必身負皇上朝廷重托。同福堂身為大梁子民，為國效力是分內(nèi)之事，諸位只是盡到應(yīng)有的本分而已。各就其位方可各得其所。殿下既然平安，同福堂的馬隊也有生意要打點。豈敢再叨擾楊將軍?！?/p>
二皇子還要再勸，楊鎮(zhèn)“咦”了一聲。
“這位義士，敢問尊姓大名？閣下一路護衛(wèi)二皇子，武藝之高，極為少見?？撮w下衣著神態(tài)，想必是世家子弟出身?？煞穹奖愀嬷?？”
程子哲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身為大賢程玄的后人，是程家引以為傲的傳承，自然沒有什么不足對外人道的。他便報上家門：
“在下程子哲，乃楚州程氏出身，在家中行四。”
楊鎮(zhèn)對這個過于簡潔的回答仍不滿足，繼續(xù)追問：
“閣下既是‘子’字輩，敢問跟程濟老先生是何關(guān)系？”
程子哲答道：
“那是在下祖父?！?/p>
此言一出，二皇子和楊鎮(zhèn)的臉色都變了。居然是程玄后人，果然是程玄后人。這樣的念頭同時在兩人心中升起。楚州傳承數(shù)百年，精通儒學(xué)和醫(yī)術(shù)的程家！
楊鎮(zhèn)摸了摸胡子：
“果然……遇到二皇子殿下時，看閣下對追兵使出的劍法，我就隱隱猜測閣下是否與程家有淵源。沒想到……今日竟有如此機緣，能在西州城外與程氏后人相遇?！?/p>
他露出十分感慨的樣子。
蕭盈和程子哲驚訝的對視了一眼。
二皇子沉不住氣，忍不住問：
“楊將軍可是與程家有什么淵源？”
楊鎮(zhèn)露出和藹的笑容：
“自然。在下年少之時，家境貧窮，十分潦倒不堪。父母去世后前往楚州投靠親戚，也是寄人籬下。每天牽著牛，路過青山書院時都會聽到夫子教讀的聲音?！?/p>
“我天天在屋外偷聽，不知不覺竟跟著背完了四書，暗暗竊喜。卻不知道教書的夫子早就知道我在外偷聽，有些篇目甚至是特意為了我而講。”
“青山書院聲名遠揚，為了進書院讀書，許多豪富之家的子弟也付出大筆學(xué)費，千里迢迢來求學(xué)。久而久之，他們也注意到我偷學(xué)的事，憤憤不平。于是故意設(shè)計揭發(fā)我，想讓夫子懲罰我，讓我從此不能再偷聽求學(xué)?！?/p>
眾人不知道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的大都督楊鎮(zhèn)，竟還有這樣窘迫的少年往事，一個個聽得入了神。
楊鎮(zhèn)能坦然講出來，自然是對少年往事已經(jīng)釋懷。他的語氣平f3a96b3a和，滿是感慨：
“我自然一無所知，結(jié)果當(dāng)著夫子的面，被好幾個富家子弟和他們的手下像賊一樣從藏身之處揪出來，拳打腳踢?！?/p>
“夫子喝止了他們。有領(lǐng)頭的學(xué)生不服氣，問夫子為何他們得付出大筆學(xué)費，卻讓我一個窮小子偷學(xué)，太過不公?！?/p>
“于是，夫子讓我當(dāng)眾背出四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