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手藝真不錯?!?/p>
殷稷淡淡開口,聽得謝濟(jì)一滯,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
他茫然地看向謝父,謝父茫然地看向殷稷碗里那口咬了一半,明晃晃露著白心的面條,也陷入了巨大的困惑里,皇上這味覺是不是......
“比嬌嬌做得好多了?!?/p>
殷稷又補(bǔ)了一句,說完低頭又吃了一口。
謝母一無所覺,被夸得滿臉含笑:“皇上喜歡就好,嬌嬌的廚藝是我一手教的,想來是多年不做有些生疏了,日后定然能做得如我一般好?!?/p>
她說著看向那碗快被殷稷吃完的面條,很是熱情:“皇上可要再來一碗?”
這句話將謝家父子走丟的魂給喊了回來,謝父一把握住了殷稷的手,沒再讓他吃下去,他算是看出來了,皇帝不是味覺出了問題,這是被苛待了啊,謝蘊(yùn)那手藝他雖然沒嘗過,可想也知道一定深得她娘真?zhèn)?,皇帝這么久該不會一直吃的是她的手藝吧?
可憐見的,這是怎么鬧的,皇帝竟然做到了這份上......
他緊緊抓著殷稷的手,滿臉的憐惜,因著這份同病相憐,他那戒備硬生生散了:“皇上這些日子,真是不容易啊。”
殷稷被強(qiáng)行拿走了筷子,有些茫然,可面對未來岳父這忽然的親近他也顧不上計(jì)較,思索片刻后覺得他說的不容易大約是指力排眾議,定下伐蠻之事,忙不迭開口:“有嬌嬌助我,并沒有太多波折?!?/p>
嬌嬌助你?
謝父沒想到他這種時(shí)候還為謝蘊(yùn)開脫,他自己的女兒他能不知道?
旁的事情上她的確有那個本事,可這庖廚一事,跟下毒有什么兩樣?
他越發(fā)同情:“真是委屈你了?!?/p>
殷稷一頭霧水,總覺得他和謝父好像說的不是一件事,他又不敢問,唯恐被這位先皇時(shí)期的重臣兼大儒嫌棄蠢笨,只能扭頭看向謝蘊(yùn),卻見她正在和謝濟(jì)說話,不多時(shí)兄妹兩人就一前一后出去了。
他只得收回目光,全然不知道謝蘊(yùn)在外頭挨了一頓訓(xùn)。
“你整日給皇上吃什么?好歹也是個人,你不能這么對他啊?!?/p>
謝蘊(yùn):“......”
她干什么了?
“兄長你在說什么?我能給皇上吃什么?”
謝濟(jì)想著那碗被殷稷面不改色吃下去的面,一臉的不忍直視:“連母親做的面皇上都能吃下去,我簡直不敢想他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東西......”
謝蘊(yùn)抓住了話頭:“我聽出來了,兄長你這是嫌母親做得面不好吃呢,我這就去告訴母親?!?/p>
謝濟(jì)回神,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妹妹,我錯了,你莫說?!?/p>
謝蘊(yùn)仰著頭受了他的道歉,又好奇起來:“你怎么嘗到母親手藝了?父親不是素來不許咱們碰嗎?”
“不是流放了嗎?”謝濟(jì)抹了把臉,滿臉的不堪回首,“雖然平寧平安都跟著,可總有人手不足的時(shí)候,母親便下了幾次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