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滯的氣氛瞬間被打破,王惜奴只覺劫后余生,連忙尋聲看了過去,卻是玉春。對方宣完旨含笑進了門:“奴才給莊妃娘娘請安?!蓖跸B忙抬手:“公公客氣了,還不曾行冊妃禮呢?!薄耙膊贿^是缺一個過場,娘娘如今可是咱們宮里的這個?!彼f著豎了跟大拇指,夸得王惜奴剛才還沉郁的心情瞬間明媚許多。王夫人卻越發(fā)不滿:“皇上不知道我在這里嗎?竟只傳召莊妃去乾元宮?”玉春掃了王夫人一眼,想著先前王沿在皇帝面前的囂張,也想著自己當(dāng)日的膽怯,竟然被人給呵斥了下去,雖然殷稷并未在意,可他心里卻覺得有愧蔡添喜教導(dǎo),也愧對主子的重用,此時便不愿意再軟弱。“夫人再尊貴,也只是命婦,奴才倒是從未聽說有君見臣這般說法,豈不荒唐?”“你!”王夫人雙眼圓睜,開口就要呵斥,王惜奴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母親,圣旨難違,女兒本想再和您說兩句話,眼下卻是不行了,聽說您最近心神不寧,我特意讓人備下了靜心補氣的藥材,您帶回去慢慢用著,千萬要調(diào)理好身體?!蓖醴蛉艘膊缓迷僬f什么,只能點點頭目送莊妃上了軟轎,等對方不見了影子才甩了下帕子,氣沖沖地出了宮?!皠跓┕苓@一趟?!蓖跸那榇蠛茫o聞竹遞了個眼色,對方會意,立刻往玉春手里塞了個荷包。后妃得到傳召的消息,大都會給傳話的內(nèi)侍賞賜,玉春也沒推辭,只說了幾句吉祥話便收下了,心里卻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回頭就主動和殷稷交代。有些人的荷包收得,有些人的荷包收不得,他還是分得清的。乾元宮很快就到了,打從南巡回來后,殷稷的身體一直沒有完全恢復(fù),便不能如往常那般有精力日日耗在御書房,時不時便要歇一歇。王惜奴進去的時候,殷稷便靠在軟塌上看折子,嘴里含了什么,她靠近一些聞見了桂花的香味?!俺兼o皇上請安,臣妾慚愧,竟不知道皇上喜歡吃桂花糖,其實在家中時臣妾也學(xué)過一些......”殷稷隨手指了指五步開外的椅子示意她坐過去,也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話。王惜奴有些尷尬,可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是知道殷稷的脾性的,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情緒,再次笑吟吟開口:“臣妾也會做糖,回頭親手做一些給皇上可好?”殷稷冷冷瞥她一眼:“朕不愛吃糖,更不會吃你做的糖?!蓖跸?,饒是心里再怎么有準(zhǔn)備,也還是被殷稷這句話給氣到了,不愛吃糖你這是在干什么?然而這句話問出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她深吸幾口氣,還是將情緒壓了下去:“皇上傳召臣妾來可有什么吩咐?”“是有吩咐。”殷稷終于正眼看了過來,剛才臉上的漫不經(jīng)心徹底散了,神情冷硬又鋒利,“朕是要提醒你一句,記得當(dāng)初跌重的教訓(xùn),莫要回到原位就動旁的心思,給朕惹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