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扶了鐘白一把,借著他的力道才進(jìn)了正殿。薛京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進(jìn)門就跪了下去:“皇上,臣想和皇上求個恩典?!币箴⒖吭谝巫由暇徚讼律?,虛弱讓他整個人仿佛踩在云端,可還是一耳朵就聽明白了薛京的意思:“你想查蔡添喜落水的事?”“皇上英明?!薄安烫硐舱f什么了?”薛京苦笑一聲:“干爹什么都沒說?!薄澳撬褪遣幌胱屇悴迨帧!毖┳匀幻靼走@個道理,敢在宮里對御前的人動手,身份一定不簡單,思來想去也就那么幾個人。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從五品清明司司正,這時候和那些龐然大物對上,無異于自取死路。蔡添喜是怕他出事??蛇@世上,他只有這一個親人,怎么能忍?他一頭磕在地上:“臣的主子是皇上,只要皇上允許,臣就能查?!薄澳侨绻?,朕也不讓你查呢?”殷稷垂眼靜靜看著他,哪怕身體不適到了極點(diǎn),他的目光也仍舊沉凝冷淡,充滿壓迫。薛京既震驚又不解,急切道:“皇上,放著這樣的人在宮里太危險了,為了您的安危......”“朕說,”殷稷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凌厲,“不讓你查。”薛京僵住,他畢竟還入朝時間短,年紀(jì)也不大,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各種情緒都清晰地顯露在了臉上,憤怒不甘憋屈,激得他眼睛都紅了,可最后他還是狠狠攥著拳:“是,臣遵旨?!币箴⒌哪樕徍拖聛?,微微一抬下巴,鐘白連忙去把人扶了起來?!白ヒ粋€棋子,有什么用?”殷稷輕嘆一聲,似是對薛京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他聲音里帶了幾分笑意:“朕給你個機(jī)會,和幕后主使過招,你敢不敢?”薛京一愣,猛地抬頭看過來,確定殷稷不是在開玩笑,他又跪了下去:“臣萬死不辭!”殷稷沒再讓鐘白去扶他,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想清楚,這次你要對上的人,可是老安王,真的敢嗎?”老安王?薛京腦海里驟然閃過幾個畫面,眼底一絲寒芒一閃而過:“是誰無關(guān)緊要,只要是皇上的命令,臣一定會做到。”殷稷越發(fā)滿意:“那就按照朕的吩咐去做......”薛京膝行上前,聽清楚殷稷的吩咐之后,臉色震驚之色毫不遮掩,隨即姿態(tài)卻越發(fā)馴服?;实蹖θ诵?,果然夠通透,如此一來,原本站在太后一邊的宗室必定會倒戈,和荀家反目成仇。“臣明白,一定不辱使命?!币箴⒖吭谝巫由祥]上了眼睛,商量完正事,他身上的疲憊就有些壓不住了?!叭グ??!彼袣鉄o力地說了一句,薛京不敢耽誤,匆匆走了。等周遭不見了人,鐘白才開口:“太后那邊怎么辦?萬一她察覺到不對勁,不上當(dāng)怎么辦?”殷稷自然也在憂慮這件事:“還有時間,朕會找機(jī)會牽制住她......”“如果皇上不介意,這件事可以交給奴婢嗎?”謝蘊(yùn)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進(jìn)來,殷稷抬眼看過去,略有些驚訝:“你打算插手?”謝蘊(yùn)抬眼看了他許久才垂下目光:“奴婢不是說過嗎?我生來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吃了這么大的虧,怎么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