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清理好臉頰,他又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安靜的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待她臉上的神色顯得平緩一些了,這才抬手輕輕的替她擦拭去那滴淚珠。
抬頭望了望還沒輸?shù)揭话氲囊后w,看了看她放在被子上白皙的手,沉默一會,然后把自己的手輕輕的覆蓋上去。
她的手已經(jīng)冰涼,卻在感覺到他手的溫度時本能的朝他手心里靠了靠,幾乎一瞬,他很自然的握住了這只手。
“好好休息,醒來之后,我們一起開始新的生活,你要相信自己的選擇,顧暖!”
而他,也相信自己的選擇!
顧暖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相比較于頭上的傷口,身體里的毒才是真正折磨著她的東西。
她整個人好似置身于一個漆黑的世界,她用力的奔跑,卻總是找不到光亮的地方,漆黑的天空好似一塊又厚又重的幕布,讓她有股快要窒息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身處一個漆黑的深淵,無論怎樣奔跑都尋不到出口,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她終于看到一絲光亮就在前方。
她努力的朝著那光亮奔跑,奔跑,然后腳下一絆——
“啊~~~~”
她痛得喊出聲來,身體本能的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耳邊有聲音傳來,隱隱約約中好似有人在撫摸她的額頭,而她微涼的小手還被一只大手緊緊的包裹著,淺淺的暖意從那手心里傳過來。
她用力的掙扎了幾次,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把沉重的眼皮睜開,朦朧的視線里,看到床邊那沐著暖光的男人輪廓。
“醒了?”
略微熟悉的聲音低沉中帶著關(guān)切的傳來。
朦朧的視線逐漸的清明,顧暖這才看清楚床邊椅子上的人是聞人臻。
“這是——在哪里?”
她的目光迅速的打量起四周來。
疑惑的聲音因?yàn)樯ぷ痈蓡〉镁壒事犐先ビ袔追稚硢 ?/p>
“這是同順醫(yī)院觀察室,你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縫針了。
”
聞人臻起身倒了杯晾好的溫水遞給她:
“現(xiàn)在感覺怎樣了?”
顧暖坐起來靠在床頭,接過聞人臻遞過來的水,一口氣把一杯水喝完,這才感覺自己渾身酸軟無力。
頭上傳來的銳痛拉扯著她的神經(jīng),下午在顧家發(fā)生的一幕幕又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回放著。
她的身體在瞬間僵硬,臉色也逐漸的蒼白起來。
她以為一切結(jié)束了就不會再難過了,可沒想到回想起那些事情時心里依然還是難過得像針扎似的痛。
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可他們依然還是不放過她,居然要把她當(dāng)成禮物去交換他們的利益,完全不顧那是不是狼窩虎口。
微微閉上眼睛,十指逐漸的彎曲攥緊,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聚集自身的力量不讓自己倒下一般。
聞人臻安靜的站在一邊,默默的注視著她,她的感受,他無能為力。
一如五年前,他的感受,別人也無法替代一樣。
好一會兒,顧暖終于緩過神來,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抬頭,看向站在床邊的聞人臻。
眸底,是一抹從未有過的堅(jiān)定和果決。
“聞人臻,你還讓我對你負(fù)責(z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