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能這么快就原諒姜州。
——怎么說他都騙了我這么久。
我依舊沉著臉,問:“這跟余瀾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一個投資公司的經(jīng)理,還能幫你祛疤不成?”
“對不起?!苯葸@次認(rèn)錯倒很快,“其實(shí)她不是什么經(jīng)理,是一家整容醫(yī)院的高級醫(yī)師。”
“哦?”我挑眉。
姜州又沖過來抱住我,親著我的臉小聲地解釋:“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只是,你要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會有一些奇怪的聯(lián)想,我不想你誤會我是個整容怪……”
我才不會告訴他我確實(shí)想過這樣一種可能。
我埋怨他:“那你直接跟我說找她是為了祛疤不就行了?這么點(diǎn)小事還要藏著掖著?!?/p>
——結(jié)果造成了更大的誤會。
“一個男人專程去祛疤……”姜州的聲音更小了,整張臉都埋在了我的肩頭,“太娘了?!?/p>
“噗?!蔽覍?shí)在沒憋住,“你這意思是,你自己很娘咯?”
姜州抬頭,惡狠狠地瞪我一眼,“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蔽颐哪X袋給他順毛,“不過——”我看著他平整白皙的后背,“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祛疤了?以前不都這么過來了嗎?我也沒有嫌棄你啊。”
姜州沉默了幾秒,跟使小性子似的咬著牙說:“就是想!”
他這反應(yīng)我很清楚,就是在回避問題。
他想祛疤,絕對不是心血來潮,肯定有什么非這樣做不可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他不想——又或許是不能告訴我。
我忽然想起,他從別墅回來以后就搬進(jìn)了我的房里,也恢復(fù)了從前洗完澡就裹著一條浴巾在家里亂竄的壞習(xí)慣。
當(dāng)然他最大的改變不是這些,而是后腰上那道換腎手術(shù)留下的疤痕徹徹底底的沒了,手摸上去,再也摸不到觸感粗糙的凸起。
一道靈光閃過。
所以……他其實(shí)最開始,只是為了祛除掉這一道疤痕?
沒了這一道疤,我就永遠(yuǎn)不會知道他換過一顆腎給我爸——他應(yīng)該是這么想的。
姜州這個……傻子。
我的心一下子軟了,卻又一抽一抽的疼,疼得我快無法呼吸。
我眨一下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充斥其中的淚水滾落,滴在姜州光裸的后背上,他的身體也跟著震了一下。
“你怎么哭了?”他倏然抬頭,幽黑的眼底滿是焦急和憂愁。
我看著他的臉,眼淚掉得越來越兇。
“別哭。”姜州手忙腳亂地給我擦著眼淚,“是我的錯,我一個大男人,不該去祛疤。我祛疤了還瞞著你,聯(lián)合余瀾一起騙你,更是大錯特錯!你要是不高興就打我罵我,我絕不還手!你別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他拉著我的手,按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他的心跳比以往要快。
嗵、嗵、嗵、嗵,幾乎沒有間隔的時間。
明明我沒有把耳朵貼上去,那聲音響得卻仿佛能夠震破我的耳膜。
我吸了吸鼻子,眼淚止住了,卻停不下抽噎。
“以后、不、不許再這樣了!”
我隔著一層水霧瞪他,明明是警告,卻因?yàn)槁曇糗浘d綿的,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好?!苯輳纳迫缌?,“以后都不這樣了?!?/p>
他把我抱過去坐到他的腿上,一下一下地輕拍著我的后背給我順氣。,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