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信任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扎進(jìn)了我的胸口,讓我疼得說不出半個字。
我的手哆哆嗦嗦地摸到車門拉手,拉了一下,卻沒能把門打開。
“開門?!蔽矣帽M全身的力氣,才勉強(qiáng)擠出這兩個字。
“怎么,心虛了?”姜州勾起唇角,眼底卻是一片森寒。
我又重復(fù)了一遍:“開門?!?/p>
姜州巋然不動。
“你不說清楚,就別想下車?!?/p>
從睜眼到現(xiàn)在積攢下來的壓力全面爆發(fā),我崩潰地大叫:“開門!”
又掄起手里的包砸向車窗。
或許是我的包不夠堅硬,或許是我的力氣太小,又或者是姜州的車質(zhì)量太好,任我砸了好幾下,車窗的玻璃都不見一絲裂縫。
姜州冷眼看著我,在我停下來以后才從我手里奪走了背包。
“這些都沒用?!彼f,“我有足夠的耐心,也有足夠的時間跟你耗?!?/p>
——但我沒有。
發(fā)了一通脾氣,心中的郁氣似乎減少了一些。
我逐漸冷靜,心也越來越?jīng)觥?/p>
“你要是不高興,我們就離婚?!?/p>
我原以為姜州聽了這話會好受一些。
畢竟哪個男人都忍受不了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在逮到以后多半是要以離婚收場的。
我先替他說了,也免得他拉不下臉去做那個惡人。
哪知道他突然暴跳如雷,沖著我吼:“姚悅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我死,也不會跟你離婚,放你去跟其他男人好的!”
我被他過激的反應(yīng)嚇了一大跳。
揉了揉被震痛的耳膜,我無奈地問他:“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就想要你一個解釋!”姜州依然是用吼的,“就算你騙我也好,說一句你跟陳熙沒什么,昨晚都是他逼你的,有這么難嗎?”
他的眼睛更紅了,因為憤怒,鼻翼不斷地翕動,嘴唇也在顫抖。
“好?!蔽尹c頭,“我跟陳熙沒什么,昨晚都是他逼我的?!?/p>
我按照姜州希望的那樣說完,卻遭到了他控訴一般的瞪視。
我對他的憤怒視而不見,問:“現(xiàn)在可以開門了嗎?”
姜州開了中控鎖。
看得出來,他對我的表現(xiàn)并不滿意。
但我不想關(guān)心他的想法。
要不是我現(xiàn)在的模樣太過邋遢,害怕我爸媽看到會擔(dān)心,我都不會跟他回家。
一進(jìn)屋,我就直奔浴室而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為什么姜州那會兒會盯著我的脖子看那么久。
——陳熙在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吻痕,一個一個的小紅點,看起來跟疹子一樣嚇人。
等我褪去身上的衣服,才發(fā)現(xiàn)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
我的肩膀、后背,一切我自己難以發(fā)現(xiàn)的地方,都有曖昧的暗紅色痕跡。
明知道洗不掉,我還是用搓澡巾整整搓了三遍,搓到我皮膚發(fā)紅、發(fā)燙,有辣辣的刺痛感才終于停下。
我特意穿了一套長袖睡衣,把自己整個人都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除了必定會露在外面的脖頸。
我擠了快半管遮瑕,在脖子上涂了一層又一層,直到再看不出皮膚原本的顏色。
做完這一切,我癱坐在馬桶上,呆呆地看著鏡子里無神的自己,腦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才好。
我不想出去見人,不想面對姜州,不想被他像犯人一樣審問,不想看到他失望、嫌棄的眼神。,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