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握住姜州的手,說:“謝謝你?!北砬閰s一言難盡。
陳老師從后面走上前來,看看姜州,又看看我,打趣道:“你們兩個……我以前怎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呢?”
我干笑著沒說話,姜州說:“那個時候是我單戀而已,您哪里發(fā)現(xiàn)得了?”
“那也是?!标惱蠋熜π?,“不過你這個故事真的挺勵志的,你們倆如今能在一起,我也很為你們高興,希望你們能一直幸福下去?!?/p>
“謝謝陳老師?!苯堇∥业氖?,我也說:“謝謝陳老師?!?/p>
副校長和幾個老師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姜州。
“這間教室和記憶里都不一樣了。”他環(huán)視一圈,略帶感慨地說。
“是啊。”
雖然教學(xué)樓的外觀和以前一樣,但內(nèi)部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次的重新粉刷、裝修,課桌椅也都換成了最新的,條件比我們那個時候要好得多。
姜州牽著我,和我一起在我們倆原來的座位上坐好。
“真懷念啊。”他像從前一樣,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側(cè)頭看我。
“你知道嗎?”他忽然狡黠地笑,“其實(shí)后來我都是裝睡的。”
“嗯?”我不明白他想說什么。
“每天上課,我都從手臂的縫隙里偷偷地看你,不讓你知道?!彼呎f邊給我演示,“就像這樣?!?/p>
他把頭埋進(jìn)手臂間,眼睛卻透過手臂的邊緣往外偷瞄。
然而他做的這一切,我渾然不知。
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那個時候他就表露出自己的心意,我們倆是不是就不用繞那么大一個圈子,早早的就在一起?
但我又不得不承認(rèn):他很了解我。
我從小就過著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早戀”這個詞絕對不會在我的字典中出現(xiàn)。那個時候他要是向我表白,我一定會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說不定還會去跟班主任打小報告。
就算進(jìn)了大學(xué),他要還是個跟以前一樣的小混混,我也看不上他。
“走吧?!蔽移查_眼,“不是還約了人吃飯?”
這一個早上受到的沖擊太大,接收到的信息太多,我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消化。
姜州臉上的笑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嗯,走吧?!彼酒鹕韥?。
我們在一樓的樓梯口碰到了馮云云,她好像在那里等了不短的時間。
“怎么沒給我們打電話?”我問她。
“我聽說姜州去給那些小學(xué)弟學(xué)妹們做演講去了,就沒好打擾你們。哎你都跟他們講了些什么???”馮云云用胳膊肘撞了姜州兩下,揶揄道:“怎么打架才不會輸嗎?”
姜州瞪了她一眼。
“沒有啦!”我替他回答,“是分享自己從‘不良少年’轉(zhuǎn)變成好學(xué)生的心路歷程?!?/p>
馮云云“嘖”了幾聲,問姜州:“那種東西能講嗎?不會教壞小孩子嗎?要知道,不是每個初中生都跟你一樣早熟的?!彼f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顯然是對姜州的“心路歷程”非常清楚。
我的臉又紅了。
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陪她一起過來了。
原以為遭罪的會是姜州,誰知道最后變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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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仨出了校門,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喊:“姜哥!姜哥!”
這聲音是從門口早點(diǎn)攤的方向傳來的,我們望過去,只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人站在早點(diǎn)攤門口,向我們招手。,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