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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良挑了一家茶餐廳,離醫(yī)院一條街的距離。
人有點多,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空桌。
他們倆亂七八糟地點了一堆東西,等到上齊,都過了快一個小時。
我看著擺了滿桌的蒸籠,問他們:“你們倆吃得完么?”
他們倆都不以為意。
言良優(yōu)哉游哉地說:“又不急,咱們慢慢吃唄!”
“你們不急,我急好不好!”我是真的氣極。
合著在手術室里躺著的不是他們倆的爸爸!
“你急也沒什么用啊?!宾囊f著,往我碗里夾了一個蝦餃,“多吃點兒吧,待會兒叔叔做完手術出來有你忙的?!?/p>
這些小點心我平時挺喜歡,可今天實在沒什么胃口。
偏身邊有倆“煞神”盯著,我又不能不吃。
我小口小口地咬,他們倆也都慢條斯理地吃。
“哎?!毖粤己攘丝诓瑁瑔桍囊骸瓣愇踹€在這醫(yī)院里躺著呢嗎?”
“上個星期就出院了。”瞿耀說,“你不是天天盯著股票在看么?沒發(fā)現(xiàn)上個星期千行的股價突然又漲了?”
“就漲了幾塊錢而已。”言良的語氣中充滿不屑,“股市天天跌跌漲漲,誰還把這么點兒小打小鬧放在眼里啊?!?/p>
“是是是,您老分分鐘流水幾千萬,瞧不上這種小錢。”瞿耀白他一眼,又回到正題:“不過,陳熙是自己強行出院的,醫(yī)生都沒給開證明?!?/p>
“哦?”言良立刻有了興趣,“什么事這么急?”
“官方一點的呢,就是兩家公司不能沒有他。至于小道嘛——”瞿耀的上身往下壓了壓,趴伏在桌面上,小聲地說:“方仲生要不行了。”
這個消息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我上一次見到方仲生,他那個狀態(tài)確實不大好,全憑一口氣吊著。
言良喝茶的動作頓住。
他放下茶杯,以與瞿耀相同的姿勢倚靠著桌面,問:“消息來源靠譜嗎?”
“靠不靠譜我不知道,但在陳熙出院的前一天,方仲生的私人醫(yī)生帶了一隊人去了他的別墅。之后一直到今天,方仲生都沒出來露過面——以前他每天下午都會去院子里曬太陽喝茶的。”瞿耀說。
“那應該是真出了事,但有沒有‘不行’還兩說。你忘了上次嗎?他也是突然‘不行’,結果還不是被搶救回來了!后來還鬧出那么多破事兒?!毖粤计财沧?,對方仲生的厭惡溢于言表。
“噗?!宾囊緛硗烂C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笑起來,“他上一次‘不行’的時候,頂他位置的人還是姜州,這一次就換成了陳熙。所以說,兒子生得多還是有點好處的,一個鬧翻了還有另一個,起碼家產(chǎn)不愁人繼承?!?/p>
“呵?!毖粤紝λ@一番言論嗤之以鼻,“照你這么說,你以后就該跟母豬結婚,一生生一窩!”
“滾!”瞿耀隨手拿起一個包子就往言良的臉上砸。
他們倆鬧騰了半天,“好了?!宾囊罱K喊了停戰(zhàn)。
他看一眼手表,說:“咱們回去吧?!?/p>
我們這一頓早飯吃了快三個小時——雖然絕大多數(shù)時間我都是在看那兩個男人打嘴炮。
回到手術室,門外等候的家屬已經(jīng)換了一撥。
我心有點慌,生怕已經(jīng)錯過了我爸出來的時機,于是問瞿耀:“我爸手術做完了嗎?”,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