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遠離鬧市區(qū),半圓月亮懸在云層后面,每一陣風吹過,都帶著濃濃的恐怖氣氛。陸恩熙以前不覺得自己膽子多小,今日看到案發(fā)現(xiàn)場拉的警戒線,還有周遭毫無生氣的寂靜,心底漫上來厚重的恐懼。白天想想不覺得多么驚悚,晚上親臨現(xiàn)場才不得不承認,她心理素質(zhì)確實還不行。洞悉她的膽怯,司薄年放慢腳步,盡量讓她靠近自己,“怕了?”陸恩熙身體不聽話的往他身上靠,嘴巴照硬不誤,“我是專業(yè)的,這種事以前也體驗過?!彼颈∧晖蝗患涌觳椒ィ乳L腳步大,兩三步就拉開距離,地上只有一道被拉長又遠離的影子。陸恩熙一個箭步跟上去,因緊張聲音發(fā)顫,“你干什么你?”背對著她,夜色遮掩了司薄年嘴角的一抹弧度,重新放慢速度,他輕哼,“害怕就直說,咱們這么熟的關(guān)系,誰是什么脾氣性格還不清楚,你有幾個膽,我摸不清?”陸恩熙很想犟一句,我現(xiàn)在不一樣了!可是身處黑漆漆的案發(fā)現(xiàn)場,她決定識時務一些,因為害怕,聲音壓低,“就是這里了?!彼颈∧暌谎蹝哌^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道,“這么明顯的警戒線我會看不到?遇害者當時就在巷子里,不進去?”進,當然得進。陸恩熙偷偷咬了咬嘴唇給自己打氣,不怕,你是專業(yè)律師,以后這樣的案子還會接很多,你接受的是科學教育,子不語怪力亂神!做好心里建設(shè),陸恩熙悄無聲息吐了口氣,“別愣著啊,進去看看。”她自己察覺不到,嘴巴里的話硬氣,腰卻彎了。司薄年莞爾,越過她,拉高警戒線,“請吧,陸大律師?!标懚魑鹾藓薹籽?,這種事情還消遣她。出事以后,巷子里并沒有安裝路燈,也不知社區(qū)管理者怎么想的!陸恩熙拿出手機當電筒,司薄年也打亮手機,兩束光分成兩路尋找痕跡,地面上的痕跡早已被清理干凈,然后陸恩熙發(fā)現(xiàn)墻角上殘留的血跡,淡淡的紅痕,證明曾有個鮮活生命掙扎過。司薄年道,“看血跡,應該是甩上去的,剮蹭不是這種形狀?!标懚魑鯖]說話,而是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和他并肩站在證據(jù)前,她心跳如擂鼓,“嗯,檢察院那邊的痕跡給出的解釋也是這個,但是有個疑問,什么樣的情況下,她可以使出這么大的力氣,掙扎著把血都給甩出去?如果兇手是個男人,那么在絕對力量懸殊之下,女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司薄年只覺袖子往下一沉,轉(zhuǎn)頭看到光線下,那里多了一只細細的手,幾個指頭扯著一角布料,沒敢用力,也沒敢松開。薄唇輕揚,他往陸恩熙那里靠了幾公分,“看過尸體了嗎?”陸恩熙搖頭,“還沒呢,得申請,明天就能見到?!彼颈∧甑?,“不怕了?”陸恩熙頭皮發(fā)麻,“你能不在這里說嗎?怕不怕我都會面對,咱們先分析現(xiàn)場行不行?”她汗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