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來慶領(lǐng)著蕭厭從外間進(jìn)來時(shí)，就發(fā)現(xiàn)飯廳之中氣氛有些不對勁，他臉上露出疑惑之色：“舅公，你們這是怎么了？”“沒什么?！辈艿陆亓艘痪?。旁邊曹家?guī)讉€(gè)晚輩則是朝著蕭厭尊敬：“見過定國公?！笔拝捠Γ骸拔矣惺聛韺げ芄?，沒想著打擾諸位用飯，曹大人和幾位郎君不必這么客氣?！彼f完看向曹德江：“曹公，不如我先去外間等你？”“等什么？”曹德江說道：“你這個(gè)時(shí)辰過來怕是也還沒有用飯，一起留下吃些，等吃完之后帶著阿慶這小子去傅家?！彼f完也沒等蕭厭回答就道：“去給定國公添副碗筷。”旁邊立刻有人動了起來，曹德江朝著蕭厭招手：“過來坐?！笔拝捯娝@般熟稔模樣有些失笑，但看曹家?guī)兹硕家呀?jīng)讓開位置，他也就走了過去：“那就叨擾了?！辈艿陆谎郏骸皠e裝模作樣，你什么時(shí)候客氣過？”蕭厭笑出聲。曹德江這才朝著其他人道：“都坐吧?！蓖忾g丫鬟添了碗筷進(jìn)來，曹家長子又吩咐人多添了幾樣新菜，等桌上再次開始用飯時(shí)，曹家?guī)兹饲浦拝挾加行┚兄?jǐn)，讓一旁本還沒覺得什么的傅來慶也吃的沒那么香了。蕭厭似是看出桌上緊張，他主動開口緩和氣氛：“之前看到戶部調(diào)令，曹大郎君想要出京？”大房長子曹文云低聲回道：“京中太過安逸，且我資歷尚淺，一直留在京城也難有調(diào)動，聽祖父說地方上任職更為歷練人，就想著去試試，既能攢攢資歷也能增長見聞。”蕭厭說道：“有這想法是好的，京中這兩年不太安穩(wěn)，去了地方上倒更好一些，可選定了地方？”曹文云道：“選定了，去歙州?！笔拝捗媛对尞悾ゎ^看向曹德江。曹德江說道：“既然是去歷練的，別的地方終歸太過安逸，他是曹家子嗣，出京之后本就比旁人多一層底氣，尋常地方上根本不能讓他體會到官場上那些事情?！薄暗故庆ㄖ菽堑胤揭恢眮y著，這次清洗之后會有大量空缺出來，那邊富庶不少人都覬覦著想要上去掌權(quán)，讓他過去正好能見識一下官場上的那些手段。”蕭厭聞言就明白了曹德江的意思。有一個(gè)管著御史臺的祖父，又有個(gè)頗有實(shí)權(quán)的父親，曹家子嗣就算出京歷練，尋常地方上的官員也不敢輕易為難他們，就算真有什么，大抵也是敷衍過去免得得罪了京中曹家。若只是出去“鍍金”這樣也沒什么，隨便去哪里待上兩年再回京城都能算作資歷?？墒遣艿陆窍胍サZ子嗣，讓他們體會官場殘酷，磨煉心性和一些為官的手段，其他地方都不如歙州合適。歙州地處江南一帶，哪怕當(dāng)年水患凄慘，這么多年休養(yǎng)生息也早就回到從前富庶。那里的官職一直都是肥缺，任上的稍稍伸手就能撈的盆滿缽滿，所以無論是朝中還是地方上的人都不會眼睜睜將這般利益讓給其他人。哪怕是曹家大郎去了，也不會有人礙著曹家就對他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