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不再推辭,乖乖告辭出來。
等到她的身影拐出視線,太皇太后這廂,才真正閑散了下來,眼皮稍稍耷拉著,氣息不緊不慢,就是一個真正老人的姿態(tài)。
狀似無意地凝視著趙婉兮離去,神情之中更是早就已經(jīng)沒了適才的高深莫測,眼底滿滿都是慈祥。
看她這樣,侍立在一側(cè)的老嬤嬤之一上前,倒了杯參茶,貼心地試過了溫度,才遞了過去。
一邊伺候著太皇太后潤口,一邊淡笑著打趣。
“皇后娘娘不知主子苦心,依著奴才看,適才可是嚇壞了呢。
不過您也是大度,這就將……給揭過去了,怕是娘娘那邊,也有些意想不到?!?/p>
與其說是打趣,倒更加不如說,還帶著些許的試探。
都是自己人,有些姿態(tài),用不著那么小心翼翼的,聞言,太皇太后淡淡地掃過去一記眼神,出口的嘆息,明顯多了幾分感慨。
“女人何苦一定要為難女人?這個孩子,終究是幸運(yùn)的。”
尤其是到了她這個年紀(jì),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兒,還有什么,是看不開的?
只要南麟江山穩(wěn)固,皇室壯大,其他的,其實(shí)也沒有那么重要。
伺候數(shù)十年,自家主子什么心思,那問話的老嬤嬤自然能揣摩一二。
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忍不住掩著嘴笑。
“其實(shí)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最是疼晚輩了,又怎么會隨隨便便就為難?
皇后娘娘聰慧端莊,但到底還是少了些歷練,有您老人家時不時地提點(diǎn)著,對她而言,也未嘗不是好事兒?!?/p>
這么說,典型的就是拍馬討好,卻也勝在讓人聽著舒坦。
一連喝了好幾口參茶,擺擺手讓收了,太皇太后這才似真似假地橫過去一眼,笑嗔。
“就你懂!”
說完,似是被那老嬤嬤的話語給觸及到,又隨著道:“哀家只是擔(dān)心他們得意忘形,做事失了分寸而已,適當(dāng)?shù)母嬲],的確還是少不了的?!?/p>
說到底,這些事兒,也就她身邊這些,伺候多年的老人們,才能理解。
聽著她的感慨,另外一名老嬤嬤也適時上前,替自家主子攏了攏大氅,跟著笑言。
“主子所言極是,在皇上皇后心里眼里,您也是靠山主心骨不是?
關(guān)鍵時刻,還得指望您鎮(zhèn)著呢。
依著奴才說啊,皇上雄才大略,胸中自有天下,身旁還有皇后娘娘輔佐著,您老人家只需替他們看好兩位皇子還有公主,就是極大的支持了?!?/p>
人老了未必一定會心軟,可舐犢之情,卻是真的。
聽她提到幾個重孫子,太皇太后的目光,一下子就柔軟了起來,面上笑容更甚,都快皺褶成了一朵菊花狀。
就連假意惱嗔,都笑的快要合不攏嘴。
“都是哀家的子孫,哪里還能不照看著了?
得,合該哀家就是個操勞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等著看笑話不成?”
“哪兒啊,奴才們可是萬萬不敢?!?/p>
主子開心,做奴才的,自然也跟著滿心歡喜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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