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家伙睡去,厲廷君才發(fā)現(xiàn),顧九溪的額角全都是汗。厲廷君想伸出手去幫顧九溪擦掉,卻被顧九溪側(cè)過臉,躲開了。顧九溪沒有看他,只低頭盯著薛越澤蒼白的小臉。厲廷君的手頓在了半空,顧九溪的這個動作,讓他的心往下沉了沉。他不動聲色的將手收了回來,卻對著顧九溪說道:“對不起,我母親并非是有意的……”顧九溪沒說什么,畢竟是長輩疼愛孩子才會由著他的性子胡來,顧九溪沒法指責(zé),只淡淡的點了點頭。面對這樣的顧九溪,厲廷君沉默良久。時間靜悄悄的在兩人中間流過,許久后,厲廷君才開口說道:“假如我們的孩子還在,就像越澤一樣,你會不會因為他,而選擇繼續(xù)和我在一起?”顧九溪愣住了。片刻以后,她才緩緩抬起頭來,注視著厲廷君。她說:“只要她還活著,我愿意用我所擁有的一切去交換,可是……會有這種可能嗎?”看著顧九溪的眸子里的情緒,厲廷君錯開了與她的對視,這樣的顧九溪,他竟然是有些不敢看的。顧九溪垂下目光,看著懷里的薛越澤,淡淡說道:“如果,她真的還在,我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厲廷君終究是無言以對。不遠(yuǎn)處,薛啟勛和大著肚子的江妍正匆匆趕過來,身后跟著張帆。江妍臉色青白的撲到顧九溪身前,看著她懷里虛弱的薛越澤,滿眼的心疼。張帆站在江妍的身后,低頭問向顧九溪:“小溪,越澤怎么樣了?”顧九溪抬起頭來,答道:“醫(yī)生說是急性兒童胃腸炎,沒什么大事,但可能要輸幾天液。聞言,張帆穩(wěn)重的點點頭,也跟著松了口氣。遠(yuǎn)處的藺君茹和厲劍東看到薛家人到來,也從位置上起身,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走到張帆面前,藺君茹滿臉愧疚的看著她,那句“對不起”終究是卡在了喉嚨里。還不等藺君茹開口,江妍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江妍一臉防備的盯著藺君茹,眼中的敵意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十分明顯。孩子的病本就是藺君茹間接造成的,面對著孩子“母親”的不善,藺君茹也一臉慚愧。江妍將薛越澤從顧九溪的懷里抱了出來,也顧不上自己有孕的身體,將小家伙緊緊的抱在懷里,像是被奪走了幼子的母獸一般,呈現(xiàn)的是一種過分的保護(hù)欲。唯恐厲家人會將越澤從她眼前帶走。看到江妍是這樣的表情,張帆的臉色也不禁變了變,對著一旁的薛啟勛使了個顏色,道:“啟勛……”薛啟勛將孩子從江妍的手中接過,中途,薛越澤迷迷糊糊的抬起眼皮看了薛啟勛一眼,叫了一聲“爸爸”后,又繼續(x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而顧九溪也出了一身汗,從位置上起身,對著張帆說道:“我出去透透氣。”張帆聞言,對著顧九溪點了點頭,不過看著顧九溪婉婉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不過好在,顧九溪前腳離開后,厲廷君就追了出去,張帆也算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