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很迷她這一點,也很清楚是因為她的這份事業(yè)心,才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而他也因此可以專心學(xué)業(yè),沒有后顧之憂。所以他才更糾結(jié)。不能干涉她的事業(yè),又不能直接告訴她,說唐河對她有意思,她八成是不信的。在這方面,朱茯苓就是缺一根筋。于是,程越斟酌了半天,只能拐著彎說:“離唐河遠一點,我吃醋?!敝燔蜍吣闹浪睦锏那Щ匕俎D(zhuǎn),以為他又吃莫名其妙的飛醋,橫了他一眼,沒有搭理。她可還沒消氣呢。程越更憋屈,干脆鉆進被子里,也不搭理她了。直到下火車,兩人都沒再說過話。進家門,一陣雞飛狗跳?!案?,不是還沒放假嗎,你怎么回來了?”“阿越,你的手!”很快,朱永山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茯苓,你跟阿越吵架了?”“沒有?!薄澳悄阏Σ焕硭??”朱茯苓把在齊城的事說了一下,細節(jié)沒說太多,但聽起來已經(jīng)很驚心動魄了。朱永山倒吸一口涼氣,立刻站在女兒這邊。“阿越平時挺穩(wěn)重的,為啥這回這么沖動?確實該教訓(xùn),不過你也別太過火了,阿越畢竟受了傷,你還給他臉色看,他心里得多難受?”朱茯苓長嘆一聲?;貋淼囊宦飞?,程越看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惹毛了。明明他才是傷患,是該被安慰照顧的人,結(jié)果擔(dān)驚受怕了兩天。她是心疼的。本來就是想給他個教訓(xùn),下次別再這么沖動而已,不是真要虐待他?!澳愣祭渎渌麅商炝耍憧此茄凵駜?,可憐巴巴的,差不多就得了,不然你不心疼啊?”朱茯苓當(dāng)然是心疼的。特別是給他換藥的時候,看到猙獰的傷口,她就后怕。只盼著他趕緊好起來?!拔胰ベI點菜,給他好好補補吧?!焙芮?,碰到了張艷麗?!奥犝f程主任受傷了?你買黃豆豬腳給他熬吧,這個補身體,傷好得快!”程越老早就離開國營廠了,但張艷麗還是改不了這么稱呼他。張艷麗的老公還在國營廠,她就跟他男人繼續(xù)住在家屬院。跟之前不同的是,她現(xiàn)在穿著時髦的服裝,還去燙頭發(fā),染了最洋氣的金黃色。整個人容光煥發(fā)?!安皇悄阏f的,女人要有自己的事業(yè),不能在家讓男人養(yǎng)么?我現(xiàn)在掙得比我家老李還多,上個月剛買了個彩色電視機,整個家屬院就我家有一臺!朱老板,這可都是沾了你的光??!”之前沒工作,靠男人一個月不到80塊錢的工資,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她脾氣軟,在家屬院就是挨欺負的,公公婆婆對她也很不滿意,嘴里沒她一句好話,說她配不上李家。好在她聽了朱茯苓的話,勇敢邁出了第一步。工作還是朱茯苓介紹的。當(dāng)時朱茯苓還是姿美服裝廠副廠長,把她安排進制衣車間。后來朱茯苓走了,服裝廠很多老員工被逼走,跑來投奔她,跟她從零開始賣運動鞋。張艷麗就是被逼走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