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一坐便是晨光熹微之時(shí)。
鳳君御每日卯時(shí)起身,辰時(shí)上朝,南宮洛看了通宵的奏折,看到卯時(shí),整個(gè)人渾渾噩噩,起身時(shí),差些摔了。
“側(cè)妃!”
幸好天福眼疾手快的攙住了她。
本就有孕在身,還通宵達(dá)旦,勸也不聽,說實(shí)話,側(cè)妃對攝政王的用心他全看在眼里。
“我無礙,你把批好的奏折拿進(jìn)宮吧。”南宮洛聲音很輕,綿軟得很。
天福不放心,堅(jiān)持要扶她去休息。
南宮洛拗不過。
二人離開書房后,殊未注意到另一個(gè)方向、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無聲的摸了進(jìn)去……
。
楓苑。
南宮洛剛躺下一刻鐘,睡不踏實(shí)的又爬了起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往鳳君御屋里趕,給他換藥、換衣服、擦洗身體,忙了半個(gè)多時(shí)辰。
期間阿冉想插手,但怎么也插不進(jìn)去。
“小姐,您一夜未睡,萬要當(dāng)心身子!”阿冉看著她偏白的臉色,憂心忡忡。
南宮洛握著男人微涼的大掌,按揉著疏通經(jīng)絡(luò),看著他闔著眼眸的冷淡眉闊,滿目憂色。
拿不到母親的那半本醫(yī)書,便解不了鳳家的遺傳病,也解決不了他的失憶之癥。
定國公手里到底握著什么奇藥?
寧家為何又會依靠著鳳家,繁榮昌盛千百年?
“我還有很多奏折沒看完。”
坐了個(gè)通宵,才看了三分之一。
“奏折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況且您肚子里還懷著孩子!”
南宮洛抿唇:“他失憶了,很多東西都處理不了,越是這個(gè)關(guān)鍵時(shí)刻,我越不能讓北凌亂了套?!?/p>
他守不了的北凌,她來替他守。
她一直都知道,年僅二十四歲坐在攝政王的位置上,付出了多少努力與心血,才能將北凌打理的井井有條,才能掌管好那么大的朝政,將所有人馴服的不敢造次。
“況且,他是因?yàn)槲也拧?/p>
指尖輕撫著男人鋒利的眉眼,許多話到了嘴邊、又化作了沉沉的一聲重嘆:
“江影江雪那邊查的怎么樣了?”
“這兩日江影大人一直在查那批死士,忙得不見人影?!?/p>
“我再過去看看?!?/p>
天底下沒有密不透風(fēng)的墻,既然幕后兇手做過這樣的事,就一定能找到疑點(diǎn)。
無論是誰陷害了她,她定要將此人揪出來!
阿冉陪著南宮洛出去,門輕輕的掩上時(shí),床榻上,原本睡著的男人睜開了眼,眼中并無睡意。
看著門口的空蕩,他的神色似乎有些茫然。
她方才照顧他時(shí),給他擦身體,給他換藥,動作很輕柔,聲音也很軟綿,好像在哪里聽過……
可到底在哪里聽過?
他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下人們都說,南宮洛是他的心尖尖,可她的心分明是偏向靳王的,他當(dāng)初到底是有多蠢,才會看上她?還是說,她藏得太深了?
“阿御~”
門外,江未央來了。
“阿御,你今日醒的好早,我親手熬好了藥?!?/p>
她笑著走來,拉開凳子坐下,挽起衣袖,舀起小勺子吹著藥碗里騰騰的熱氣。
鳳君御看見她,眼中茫然更甚:
“你……”
他神情怔怔的,像個(gè)才開心智的稚童,正在努力的辨認(rèn)她是誰。
“怎么了?”江未央笑著靠近,“怎么這么看著我?嗯?”
他怔了一下,眸色更加迷惘:“你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