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會相信修女的話,把他當(dāng)成天生的壞種,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好像他本來就沒資格得到任何善意。
可是,嘴里的糖好苦,也好酸啊。
這一定是姐姐的惡作劇吧。
為了懲罰不乖的小孩,給他一塊酸澀的糖果,甜蜜的糖衣下是加倍的苦澀。
樂樂低垂著小腦袋,努力地睜大眼睛,眼淚卻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
“啪嗒”一聲。
輕輕地落在五顏六色的糖紙上,折射著七彩的光芒。
然而他的大眼睛里,光芒卻越來越黯淡,幾乎要完全熄滅。
就在這個時(shí)候,他的耳朵突然貼上了柔軟中帶著微微涼意的觸感。
他抬起頭,看到漂亮姐姐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站到了他的身邊,這會兒也正低頭看著他,沖著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認(rèn)真地對他說:“她說的都是不對,樂樂是個乖孩子,不要聽?!?/p>
她的眼神還是那么溫柔充滿力量,看著他的時(shí)候,沒有絲毫的嫌棄和疏遠(yuǎn)。
更加沒有憐憫和惋惜。
而是帶著點(diǎn)兒愛護(hù),光芒柔和,兩手捂住他的耳朵,幫他隔絕了修女喋喋不休的惡言。
世界似乎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骨膜間,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漂亮姐姐手掌血管的血液流淌聲。
樂樂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喃喃地叫了一聲:“漂亮姐姐?!?/p>
嘴巴里的糖,好像不苦了。
甜甜的,酸酸的,那滋味兒一路甜到心口,是他長這么大,吃過的最好吃的糖。
阮晨星沒再繼續(xù)看他,一邊捂著他的耳邊,一邊抬起腿,干脆利落地一個旋身飛踢。
“唔!”
伴隨著修女的悶哼聲,她臃腫的身體被踹得退后兩步,直接撞在了阮未思的身上。
“既然你信奉主,難道你的主沒有告訴你,犯下口舌的罪過,也是要下地獄的嗎?”
阮晨星的眼角眉梢都是冷意,眼底的冰寒更甚。
她不知道,什么人才能這么惡毒的定義一個還沒長成的小孩子。
張口就是“未來的罪犯”、“惡魔的奴隸”這種惡心的話。
她有什么資格,來給樂樂下定義?
這不是基于對孩子的了解說出的話,而是妄自揣測之后,故意安加的罪名和暴力。
她難以想象,如果不是她撞到了這一幕,在這樣的惡意下長大的樂樂,該變成什么樣子。
要么對自己充滿了懷疑和自卑,蜷縮在陰暗處,成為見不得廣德老鼠。
要么就在扭曲中變形,真的成長成這個修女嘴里的人。
一生都會被毀掉。
想到這個可能,阮晨星的心頭怒火更勝,見修女說不出話,才松開樂樂。
高跟鞋踩在走廊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阮晨星逼近,不客氣地朝著修女的肚子狠狠踹了兩腳:“你這樣虛榮自私又惡毒的人,也配在福利院工作?你的主難道不會在半夜入夢,譴責(zé)你這不合格的信徒嗎?”
她冷笑:“連你這樣骯臟的人都能成為信徒,你的主只怕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神明,而是披著神明外皮的惡魔?!?/p>
“你!你不能這樣……”
修女疼得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嚎。,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