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既關系著錢財往來,也關系著許多身在困境的女性。
為了保證基金會的初衷不被改變,她簽訂的勞動合同條例會更加嚴格一些。
夏昕怡抱著文件袋,眼眶泛紅。
她在老家的時候挑過糧食,一擔子糧食,沉重地壓在小小年紀的她身上。
在家里干農(nóng)活,她的手提過水,搬過石頭,抱過孩子,推過磨。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手上的文件來得沉重。
重逾千斤。
她的眼睫都被淚水打濕,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淚珠成串掉落下來。
有一滴落在文件袋上,被她匆匆忙忙地拿手擦掉。
她明明抱著一摞紙,卻像是抱著屬于自己的未來。
能夠看到的,坦蕩的,光明的,未來。
這個認知,讓她的喉嚨處仿佛堵了一團棉花,心頭壓上了沉甸甸的東西。
一點也不難受,這種滋味兒甚至讓她貪戀。
“怎么哭了?”
耳邊是清淺的,帶著無奈的嘆息聲。
隔著模糊的淚珠,她看到一張素白的手捏著紙巾遞過來。
紙巾雪白細膩,卻不及那手瑩白如玉、驚心動魄。
阮晨星搖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過去的全都已經(jīng)過去了,人要往前看,對不對?”
“我,我就是高興……”
夏昕怡用力地點點頭,哽咽著道:“我好開心,阮女士,謝謝,謝謝你……”
她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當初為她指路。
她沒有想到,鼓足勇氣違反劉哥的命令,竟然會帶給她這樣的新生。
她抬起頭,隔著眼淚去看坐在燈光下的阮晨星,心頭有濡慕,有羨慕,有酸澀,還有絕望。
她真的好美。
又美,又溫暖,像是一個發(fā)光體,讓人忍不住追逐。
也難怪會吸引霍林野這樣出色的男人。
這樣的優(yōu)雅從容,自信清冷,仿佛是她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就算她再怎么努力靠近,也不過是東施效顰,畫虎不成反類犬。
這一刻,夏昕怡突然覺得無地自容。
她待不下去,用文件遮住臉,垂著頭低聲道:“時候不早了,我不打擾您休息了。我,我先走了。”
匆匆轉身,急急忙忙像是落荒而逃。
阮晨星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她的性格實在是太容易自卑和害羞了,又敏感多思。
希望在星星基金會,接觸更多人,做更多事,她能夠有所改變。
夏昕怡的醒酒湯,效果果然不錯,阮晨星喝完之后,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大亮。
“大嫂你醒啦!”
霍淺淺看到她下樓,眼中閃著雀躍的光芒,匆匆跑過來:“大嫂大嫂,你昨天去參加婚禮,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阮晨星不解,反問道:“婚禮還能怎么樣?”
這話問得實在是奇怪。
霍淺淺也不像是對這些感興趣的人,難道有小報敢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報道出來?
“大嫂剛醒,姐姐你先讓大嫂吃點東西。”
霍筱寧亦步亦趨地跟過來,輕輕扯了扯霍淺淺的手,小聲道:“有什么話等會兒說。”,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