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藥箱,垂下頭動作輕柔地為他上藥。
她如玉般潔白修長的手指,捏著棉棒輕輕蹭過他虎口的細小傷口。
她其實也不是一開始就這么厲害的。
小時候,她作為一個女孩子,也經(jīng)常打不過貧民窟的大孩子們,帶著一身傷回家。
這樣的小傷,從她記事開始就不放在眼里了。
可是當(dāng)這樣的傷口出現(xiàn)在霍林野的身上時,她卻控制不住地生出幾分心疼。
他本該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尊貴無比,享受著這個世上奢華的一切。
不該受到任何的傷害。
即使他這樣強大。
“霍先生疼嗎?”
阮晨星垂下眼瞼,長而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兩下,眼底的情緒幾乎要遮掩不住。
即將傾瀉出來。
她的嗓音有些干澀,輕聲道:“如果疼的話,告訴我。我輕一點。”
“是有一點疼。”
霍林野看著她,從來冷硬仿佛隔著一層堅冰的心臟似乎微微軟化。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低聲道:“還是讓夫人心疼了,是我的不是?!?/p>
阮晨星忍不住抬眼看他,正撞上一雙黑沉猶如幽暗深井的眸子。
里面滿是溺死人的深情,又像是醇香的美酒,只是看一眼,就叫人忍不住醉了。
她似乎被吸引了所有的心神,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張俊美到了無可挑剔的臉。
仿佛被迷惑,癡癡地抬起手,想要觸摸那雙迷人的瞳孔。
直到一股細微的癢意,沿著她的指腹傳遞到心尖。
阮晨星驀得攥緊了手掌,這才意識到是他下意識眨眼,眼睫輕柔掠過她的指腹。
“夫人?”
這一刻的霍林野,顯得格外的無害。
蓬松的劉海垂落,掃過他英挺的劍眉。
而他微微歪頭,眼底帶著點笑意摻雜的疑惑,看著她,像是發(fā)出了無聲的詢問。
“我……沒什么?!?/p>
阮晨星的耳根驟然發(fā)熱,難得生出幾分慌亂和赧然。
叫她坐立不安。
捏緊手上的棉簽,她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傷。
就算知道他喊疼,只是為了故意逗她,她的心底還是忍不住生出點難言的意味。
唇角抿直,她頓了頓,輕輕地嘟起了紅唇。
在霍林野略有些意外的目光中,她輕柔地對著傷口淺淺地吹了兩口氣。
抬眸間水光瀲滟,嫣然一笑:“吹一吹,就不疼了。”
像哄小孩子似的。
她沒放在心上,笑過之后繼續(xù)手上的動作,霍林野卻不由怔在當(dāng)場,好一會兒沒有回神。
在他的人生經(jīng)歷中,就算是年紀很小的時候,也不曾得到過這樣珍惜的對待。
她帶著微涼的氣息,掠過有些灼熱的虎口,似乎帶著別樣的情愫,吹拂入他的心底。
他心臟上包裹的堅冰,在她隨意的舉動中,被人輕柔地叩開。
然后溫?zé)岬乃葑≌w心。
酸酸漲漲。
他下意識伸出手,猛地一把將她抱在懷里,緊緊勒住。
阮晨星幾乎喘不過氣來,拍兩下他的肩膀,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霍先生?這是怎么了?”
“就是突然覺得,每一天每一刻,都比之前更愛夫人一點?!?,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