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奇怪的和諧感。
韓詩偏開頭,“曾良開車,請阡總上家里吃飯?!?/p>
韓詩沒什么不敢的。
席海穿倚重阡辰,她跟阡辰走得近對自己有利。
只是這個‘近’,她得時時刻刻的讓別人注意到是阡辰的主動。
韓詩不聰明,想要保住自己,她只能小心翼翼。
不能踏錯任何一步。
走進園子,張伯說席海川在后面花房。
韓詩示意阡辰隨意,自己轉(zhuǎn)身去了花房。
席海川過的是標準的退休后的老年人生活,養(yǎng)了只會說話的八哥,豆逗鳥種種花,日子過的愜意。
韓詩走進花房,“席老,阡先生來了?!?/p>
“哦,來了好啊,晚上能陪我喝一杯?!毕4ǖ姆磻?yīng)讓韓詩奇怪。
韓詩走到席海川身邊,接過他手中的剪刀,“是要剪百合還是玫瑰?”
“懂插花藝術(shù)嗎?”
“不太懂,選修課上倒是學(xué)過一點?!表n詩老實交代。
她沒有大小姐的命,沒學(xué)過這些高雅的東西,能接觸到全憑大學(xué)里的選修課。
“那就把你學(xué)到那點用上,看能組合成個什么出來?!?/p>
老爺子倒是不講究。
韓詩樂了,“成,倒時候您老可雖嫌棄?!?/p>
老爺子哼著小曲,逗八哥,抽空說兩句話,“這宅子翻修過五次,越建越大,可這人吶反而是越住越少了,上次翻修還是夫人在的時候,這一去也有二十多年…原本以為……罷了罷了,不說了,小詩往后你可是這宅子的女主人,喜歡什么就開口,別嫌麻煩?!?/p>
韓詩不太懂席海川的意思。
乖乖巧巧地點頭應(yīng)下。
“對了,席老我回來的時候替您買了良記食鋪的茶餅,上回聽張伯說您很喜歡?!?/p>
席海川一聽眉眼都攏上笑意,“丫頭你有心了,只是既然都成了席家的媳婦,是不是該管我叫聲爸?這席老席老生疏點,聽著也別扭?!?/p>
韓詩手中的剪刀一歪,刀尖劃過手指頭,血水流了一手。
可她并沒覺得多疼,晃神地看向席海川,“要叫……爸…爸嗎?”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并不陌生,但相當殘忍……回憶起來只有無盡的恨意。
她不喜歡。
每個孩子都有父親,她本該也有,只是……。
她叫不出口。
席海川意識到她的反常。
提著鳥籠上前,來不及仔細詢問,臉色大變,“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韓詩這才意識到血珠子還在往外涌,趕緊拿旁邊的水沖洗一翻,“沒事,不小心被剪刀劃到。”
“罷了,你不樂意我也不逼你,犯不著傷害自己?!?/p>
席海川似是極其失望,提著鳥籠,自顧自的走了。
韓詩眉頭一皺,想追出去解釋,最終也沒能邁動腳步。
怎么解釋,這種事根本沒辦法解釋。
沒人知道她受到過的傷害,也不會有人相信她說的話。
韓圳不過是不寵她這個女兒,好吃好喝地供著她,還讓她念到大學(xué),仁之義盡。
誰又能說他是個禽獸……。
韓詩眼角沒過一滴淚,良久直到淚干在臉上,才想起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