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你去證實一下就知道了?！?/p>
其實他也只是猜測。
先前在承天殿中，他看過她一眼，只是覺得她的舞姿和眼神，都與璃兒太相似。
但那時，他并未往那方面去想。
這一次在她那里見到了百谷，雖然百谷說的話有理有據(jù)，可是……
回來的這幾日，他每每想起那雙熟悉的眼睛，每每想起那宮苑內(nèi)伸出來的梨花，都覺得事有蹊蹺。
他也不想去深究那位妘姑娘的身份。
可眼下，父君竟然要讓拓拔元卿去捉拿她。
就算有百谷先生在她的身邊，也阻擋不了拓拔元卿。
拓拔元卿問道：“殿下，你為何要跟我說這些？你就不擔心……我會將這些話告訴圣上嗎？”
南風無夜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從小就聽我父君的話，但我更知道，關(guān)于璃兒的事，你絕不會告訴他?！?/p>
拓拔元卿怔了怔，神色左右躲閃著。
“當初璃兒大鬧承天國王都時，你感染寒疾，并未出戰(zhàn)，我知曉，那不過是你的借口，你只是不愿意去面對罷了?！?/p>
“殿下……”拓拔元卿欲言又止。
“當初你都不愿意傷害她，更何況是現(xiàn)在。若能讓你證實她的身份，我相信，你也會放她一條路。這也是我為何要讓你去證實的原因?！?/p>
“我明白了，謝謝殿下對元卿的信任。”
“去吧?！?/p>
拓拔元卿點了頭，轉(zhuǎn)身要走時，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照妖鏡，又問道：“百谷先生和她在一起嗎？”
“是的。”
“我的照妖鏡之前被百谷先生借去了，這次去，我得先拿回照妖鏡，才能證實她的身份?！?/p>
“恩?！?/p>
“殿下……”拓拔元卿眼中閃爍出復(fù)雜的目光，“倘若她真的是圣女，你說將來……我們還能回到從前那樣嗎？年少時，我與殿下和圣女在青陽院的日子，是元卿心中最珍貴的記憶，有時真的很懷念?！?/p>
“物是人非事事休，就算人真能死而復(fù)生，時光卻再也不會倒流?！?/p>
南風無夜望向遠處的天空，聲音清淡得宛若一縷悄無聲息浮過耳畔的風。
拓拔元卿嘆息一聲，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之前圣上的壽宴，他因有任務(wù)在身，而沒有出席。
后來也聽說過關(guān)于那位妘姑娘的事。
不過當時，他不以為然。
他不相信這個世間，有哪個女子的眼神能及圣女的半分神情。
更不相信，哪個女子能有圣女的舞姿卓艷。
此刻聽殿下說了這些，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見一見那位妘姑娘。
當初，得知圣女和鎮(zhèn)國公勾結(jié)邪帝叛國時，他感到很匪夷所思。
可無論圣女做了什么，他們之間，從小到大的情義是不會變的。
而且，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立場、和要走的路。
圣上對他有知遇之恩，當初他無法做到在圣上面前，替妘家求情，但他也不忍與圣女兵刃相見，便謊稱自己染上寒疾，無法出戰(zhàn)。
走到宗廟的大門時，拓拔元卿又回頭看向遠處的南風無夜。
他一襲白衣站在古樹下，煢煢而立。
殿下告訴他這些，是擔心那妘姑娘真的是圣女，不想自己將她捉拿。
既然這般放不下，那當初……又為何狠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