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拿來喂所有人。這日子......陳陽只覺得本就黑下來的天色,愈發(fā)地暗沉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那一種。他這頭震驚,家里人看著他拿回來的東西,更加的震驚。吵吵了半天,陳陽大手一揮:“吃!”一家之主,唯一的壯勞力發(fā)話了,家里瞬間安靜了下來。陳陽吭哧吭哧吃半天,哭笑不得地發(fā)現(xiàn)他買回來的東西,只有他一個人吃,家里人老的老小的小,全盯著原本的幾樣下筷子。父母還不斷地讓陳陽多吃點(diǎn),說他還要下苦力氣,不吃飽是不行的。他們幾個反正也不干重活,餓不死就成了。說話時候,老兩口完全不在意自家虛弱得坐都坐不住,腿腳浮腫的樣子,更時不時地提起要把開回來的幾貼藥拿去退了,買點(diǎn)雜魚夠給兒媳婦燉湯吃,能多下點(diǎn)奶?!俺?,吃光?!薄安蝗蝗沽??!标愱栔荒馨l(fā)著狠,靠著蠻橫的脾氣,逼著一家人把各種肉食吃光,又煮了一大鍋的白米飯,再異口同聲的“糟踐東西”聲里,逼著全家人吃完。東西吃完后,兩個老人撐不住了,由陳陽抱著放回了內(nèi)屋子里的病床上,徐璐開始洗一天的衣服,福兒在哄孩子睡覺。陳陽一個人躺在天井處,看著頭頂明晃晃的月亮,胸口堵得慌?!叭绻?.....”“今天我沒搶了那個老七,而是報名上了山?!薄凹依飼趺礃??”“就吃那點(diǎn)豬都不看的東西,他們能撐到我?guī)еゅX回來嗎?”“萬一,我回不來呢?”陳陽的臉色在月光照耀下變幻不定,如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如夢如幻充滿了不真實(shí)感的霧氣。他冷不丁地又想到,家里人從頭到尾,沒敢問這些米面肉食是從哪里來的?不是不關(guān)心,是害怕知道。生怕他是拿了什么賣命的錢,以后家里的頂梁柱就要倒塌了。再多的米也要吃完,再多的肉也就是幾頓。如果他不在了,一家上下,又能活一個嗎?最多一個!陳陽忍不住地闊了闊鼻翼,張大了嘴巴,用力地呼吸。那種窒息一般的壓抑感覺,猶如漆黑得如有實(shí)質(zhì)的夜色壓迫過來,讓人覺得呼吸都很困難。夜深了。父母屋子里傳來老人的夢話,妹妹翻身的響動。陳陽輕聲輕腳地回屋,妻子依然在翻來覆去,卻沒有聲息,生怕吵醒了孩子。他上床后,妻子悄悄地靠攏過來,從后頭貼住了他的后背,用力地抱緊,像是要把整個身體揉進(jìn)他的背后似的。陳陽反手想拍拍她,表示安慰,卻又莫名地下不了手。他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不要多想,沒事?!备河昧Φ攸c(diǎn)頭:“嗯!”“要我!”她跟陳陽緊緊貼在一起的身子,陡然變得火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