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修煉完神象鎮(zhèn)獄,他都要啃上這么一根參藥。
不然容易傷了根基,進度也跟不上。
人仙武道,除了是飯桶武道之外,還是吞金武道。
龍門縣里大藥鋪的參藥,這半個月里快被陳陽給買光了。
他無比懷疑,小鸕鶿買的那些參須,就是大藥鋪從他手上的干蘿卜上薅下來的。
“切片,每半個時辰,給你阿母和小弟含上一片,先續(xù)命?!?/p>
小鸕鶿眼睛發(fā)紅,發(fā)光,又難過,羞赧,將參藥攥在掌中,道:“先生,謝謝先生,我......我每天給先生煮魚湯?!?/p>
小鸕鶿臉脹得通紅,她想不到其他可以報答的地方,只能拿她自己覺得微不足道的魚湯來說事。
她很羞愧。
可是讓小鸕鶿不接這參藥,不接受陳陽的幫助,她又做不到。
陳陽笑看小鸕鶿頭頂上都要冒熱氣了,生怕再不說話,她就要把自個兒給煮熟嘍,只好笑道:“行了,照做吧。然后你阿母生病前最后去了什么地方,你知道嗎?”
陳陽問出這話時候,神情鄭重。
如果小鸕鶿說一聲不知道,那就要大海撈針了,未必能救得回她阿母和小弟。
參藥,一音之別,終究不是神藥。
小鸕鶿飛快地點頭:“我知道,就是長水蘑菇的地方,我昨天還去了哩?!?/p>
“走,我們馬上去。”
陳陽長身而起,踏出了船艙。
他重新坐到船頭,拿起喝干了的碗嗅了嗅,鮮香依舊。
“天天有這魚湯喝,倒也不錯。”
陳陽笑著放下碗,眺望河畔一片片蓮葉,隨著風,隨著水,起伏晃蕩。
他身后的船艙里,依稀有小鸕鶿絮絮叨叨的聲音傳來,又哭又笑的。
盞茶功夫,小鸕鶿再出來,跪在船頭,俯身下去捧了一捧水撲在臉上,洗去了淚痕。
然后,挽起袖子,再挽起褲腳,撐著桿回頭堅強地笑:“先生,我們出發(fā)?!?/p>
烏篷船繼續(xù)前行,繞過暗礁,經(jīng)過九轉(zhuǎn)彎曲的纖細水道,再鉆入蘆葦蕩中船頭搖擺間,不知道換去了多少方向?
“怪不得?!?/p>
陳陽暗暗咋舌,覺得開了眼界。
怪不得小鸕鶿的她們母女能日常地捕到龍魚,怪不得能找到外界所無的水蘑菇。
就這水道,沒有這母女親自操持,她們賴以為生的寶地誰能找到?
這一走,就足足在蘆葦蕩中走了一個時辰。
陳陽從驚訝,到震撼,最后駭然。
天知道貌似人來人往,船頭接船尾的走龍江上,居然還有這么一份隱秘的地方。
單單這蘆葦蕩,就比龍門縣城大了吧?
小鸕鶿在半個時辰前就支撐不住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兒,不住地在她額頭上冒出來,再流下來。
除非流進了眼睛里,不然小丫頭都不帶擦的。
就在陳陽忍不住要讓她休息一下的時候,“啪”地一聲,撐桿抵住了一處暗礁,烏篷船停了下來。
“到了!”
“就在這里?!?/p>
小鸕鶿伸手一指,只見得昏暗下來的天色下,有點點如螢火蟲般的熒光,在水面上閃爍。
就是那種不經(jīng)意間會劃過眼前,有意去盯著尋找又找不到的飄渺。
“水蘑菇?”
陳陽看著眼前鋪陳開來,遍布一片水域的熒光來源,臉上閃過一抹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