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牢的床上,文軒轅盤腿而坐,正在閉目養(yǎng)神,可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陳江還在看著自己,他緩緩張開了眼睛,看向陳江。
“小子……”
“這么盯著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文軒轅說著,陳江笑了笑,搬過椅子,坐到了文軒轅的面前。
“文老,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就把剩下的承諾,全都用了吧。”
陳江看向文軒轅。
文軒轅饒有興趣的放下了腿。
“哦……”
“那你就說說吧,剩下的三個承諾,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矗俊?/p>
陳江豎起了手指。
“第一個承諾……”
“我想知道,你是誰,為什么被關(guān)押在天獄里!”
陳江看著文軒轅,文軒轅摸了摸胡子,眼中有些惆悵。
“都是些故人往事,我本來不愿意提及,但是我文軒轅,一諾千金,說答應(yīng)你做三件事,我就一定會做到……”
“我是誰……”
文軒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時間如同白駒過隙,一晃神,三十年過去,他竟然快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
“跟你們不一樣……”
“我是自愿留在天獄的?!?/p>
文軒轅看著眼前的天獄,渾濁的眼中,滿是滄桑。
“自愿留在天獄?”
陳江微微皺起眉頭,原來文軒轅不是被關(guān)押起來的。
文軒轅似乎沒有聽見陳江的質(zhì)疑,他只是目光微微收斂。
“那是三十年前,我一個至交好友,被刺殺身亡,他是一個組織的首領(lǐng),當時,我們正面臨一場戰(zhàn)爭,隨著他身死,我們潰不成軍,那一戰(zhàn),傷亡數(shù)萬人!”
“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雖然大家都認為,這場潰敗,與我無關(guān),可是我卻深切的知道,我哪位至交好友的死,跟我有最直接的關(guān)系!”
“因為,是我抽調(diào)走了他僅存的護衛(wèi)力量,不然,他可能不會死,那場戰(zhàn)斗,也可能不會失敗!”
“心灰意冷之下,我就離開了,把自己鎖在這監(jiān)獄之中,猶如一個縮頭烏龜一般,茍延殘喘……”
文軒轅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看著陳江,眼淚潤濕了眼睛。
陳江坐在他面前,看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陳江知道,他說的那位至交好友,應(yīng)該就是上一代的天門門主。
沒想到,三十年前那場戰(zhàn)斗的情況,遠比他想象的要復(fù)雜的多。
陳江默默地注視著文軒轅。
文軒轅支撐著身子,挺直了腰。
“三十年前,我有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神算子!”
“文軒轅!”
說到這,文軒轅咳嗽了兩聲,擺了擺手。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你就當個故事聽就是……”
“信與不信,也都是無所謂的事情?!?/p>
文軒轅看著陳江,苦笑了一聲,眼中盡是落寞。
只有陳江,默默的注視著他,緩緩跪下,只不過,是單膝跪地,他左手成拳,右手抱住左手,緩緩低下頭。
“晚輩陳江,見過神算子前輩!”
陳江這一跪,是在感謝文軒轅這三十年來的監(jiān)守,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老人,愿意承擔起天門三十年前潰敗的責任。
他身為天門門主,有責任,也有義務(wù),向文軒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