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星第二天六點多就醒過來了,天還是黑的,房間黑壓壓的一片,她開了燈,躺在那兒看著天花板,等著手機鬧鈴響起。
六點三十分,鬧鈴就響起來了。
備注事項也在手機屏幕上閃著,上面寫著“十二年”。
喬晚星關(guān)了鬧鐘和提醒,起身洗漱,換好衣服下樓煮早餐。
她沒什么胃口,煮了面,給沈清煎了個荷包蛋。
沈清昨晚睡得晚,但他知道今天喬晚星必定會很早起來,鬧鐘一響,他就起床洗漱,隨后下樓。
剛走到二樓,他就看到坐在餐桌上吃面條的喬晚星。
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喬晚星穿著黑色的毛衣,正低頭吃著面。
“早,星星姐?!?/p>
喬晚星看了他一眼,點了一下頭:“早。”
她臉上的表情很淡,沒有化妝的臉在黑色的毛衣襯托下,一片素白。
沈清抿著唇在她對面坐下,打開了自己的面碗。
兩人出門的時候,天空只有遠遠的天際亮起一點白。
喬晚星坐在副駕駛上,偏頭看著車窗外,眼神有些空然。
沈清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么,但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出口。
剛準備下車的陸準看到車子從小別墅開出了,他下意識把車門重新關(guān)上。
車子從他的車旁開過,他看不到里面的人。
陸準皺了皺眉,這么早,喬晚星要去哪里?
他昨天晚上十點多的飛機回來涼城,到家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凌晨一點才上床休息。
這次出差讓他將近五天沒給喬晚星送花,然而昨晚忘記讓徐毅訂花,沒有花,他還是開車過來了。
他也一周沒見她了,想看看她好不好。
走神間,那黑色的轎車越開越遠。
陸準收了神,發(fā)動車子跟上。
車子到墓園,天已經(jīng)亮起來了。
喬晚星看了一眼沈清,推門下了車。
今天的天氣不好,早上的風還很大。
喬晚星把花束拿了下來,沒說話,直接就進了墓園。
陸準看著兩人的背影,突然想起去年的今天,喬晚星在人民路拋錨的事情。
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徐毅打過來的,提醒他待會十點有個會議。
陸準皺了一下眉:“我知道了?!?/p>
他掛了電話,啟動車子往回開。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祭拜日,墓園里面安靜得很。
沈清跟在她身后,兩人往里面走了五分鐘,喬晚星才停了下來。
大半年的時間沒有過來了,墓碑上的照片都有些臟。
喬晚星從包包里面拿出濕巾,一點點地擦拭起來。
沈清喊了一聲“哥”,“我們又來看你了?!?/p>
雖然說逝者已矣,可到底是將自己拉扯大的親哥,如父如母。
沈清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他清明沒過來,自然是“話”多了些。
喬晚星只擦著墓碑,由始至終,她都沒說過話。
墓園里面的風很大,吹得頭發(fā)亂飛。
她抬手壓著,看著那墓碑上的少年依舊。
十二年了,沈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