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涼薄得很,那雙眼睛看著宋溪月,里面冷得像是幾千年的老井一般。
兩人認識這么多年了,宋溪月一直覺得兩人之間的交情是外人不可比擬的,一個圈子里面的人,二十多年的交情,她一直以為自己在陸準那兒是個例外。
就算不是個例外,也起碼是顧成鄴秦松柏那樣的心理位置。
然而陸準今天的這一番話,卻將她這么久以來的“自以為”的美好想法直接就打碎了。
他的話狠得很,說的是“我給宋家臉面和情分,并不代表我會一直容忍你”。
這臉面和情分,是給宋家的,不是給她宋溪月的。
宋溪月人都僵麻了,看著對面的陸準,她臉都是白的,想說些什么,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
她難堪了將近十秒,才找回幾分自己的神態(tài),“是喬晚星跟你說了什么?”
陸準抬了抬眸,一張臉冷得如同臘月的寒冬,“你是覺得我蠢到看不明白嗎?”
他的聲音更冷,像是寒風中的一把尖刀,劃過來就刺痛。
宋溪月捉著包包的手緊了緊:“你今天晚上約我吃飯,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不然呢?”
他皺著眉,臉上已經(jīng)有幾分不耐煩了。
宋溪月突然就笑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說著,突然起身:“那這頓飯,應該也沒有吃下去的必要了。”
陸準沒有接她這句話,顯然,他對宋溪月這個提議很認同。
宋溪月原本只是起了身,她以為陸準會開口說句軟話的,然而他人坐在那兒,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樣,甚至連多余的眼神都不往她的身上落。
她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陸準打了無形的一巴掌,咬了一下牙,宋溪月將身側的包包拿到手上,最后看了陸準一眼,不甘又屈辱地轉(zhuǎn)身出了包廂。
宋溪月剛出包廂沒多久,菜就陸續(xù)出品了,陸準坐在那兒,不緊不慢地吃著。
秦楚前些日子忙得很,跟喬晚星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見了。
網(wǎng)上的事情剛出來,秦楚甚至在外地錄制,只能電話里面關心喬晚星。
雖然喬晚星一直跟她說,這事情沒什么,但那個丁一一在網(wǎng)上蹦跶得實在是太厲害了,這兩天幾乎把網(wǎng)民的憤怒引爆到最高點。
來之前,秦楚已經(jīng)跟自己總編打聽過了,本來還想跟喬晚星說,她手上有不少的媒體資源,要反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如今聽著喬晚星的打算,秦楚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想得少了些。
她才想到怎么讓丁一一閉嘴,但喬晚星已經(jīng)想到把丁一一后路給封了。
“那你找好律師了嗎?”
喬晚星舀了一勺湯,抿了一口,“嗯,我來見你之前,已經(jīng)跟唐秩聊過了,手上的證據(jù)資料也都全給他了?!?/p>
“唐秩?是我知道的那個唐秩嗎?”
秦楚有些驚訝,唐秩這人不僅僅是在他們律師界出名,在她們這邊名聲也大得很。
喬晚星要是真的找了唐秩當訴訟律師,那那個丁一一估計得哭著讓喬晚星撤訴了。
看著秦楚驚訝的表情,喬晚星淡淡笑了一下:“是他,段少的朋友?!?/p>
秦楚挑了一下眉:“這個段瑜白倒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