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次瘧疾,如果不是喬連連即使站出來,他也許真的會一把火燒掉城南。至于歷史罵名?遺臭萬年?他根本就不在乎。今天亦如是。趙家如秋后螞蚱,蹦跶的他心煩,蹦跶的他惡心?,F(xiàn)如今,喬連連又才生了年幼的小弟,最是經(jīng)不起折騰的時候。為了以防后患,只有把這堆螞蚱聚在一起,一把火燒了,才能放心。受傷是虞非城自愿的,只有他出事了,趙家的心才會蠢蠢欲動,才能一步步走進火堆,自焚升天。但誰能想到,趙家也留了后手,竟然找到了如此奇毒。虞非城失算了。但他不后悔。死亡而已,對他這種從腳趾頭到頭發(fā)絲都冷漠的人來說,什么都不算。能在死之前將趙家付之一炬,將能威脅到娘和兄弟姐妹的隱患盡數(shù)鏟除,才是最重要的。連心院西屋里涌動著狂風暴雨。季云舒的臉黑的猶如鍋底,雙手緊握成拳,一時間不知道該呵斥虞非城,還是痛罵虞非城。好大會子,還是虞非城先打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暗?,你放心,我知道你對大虞有感情,在離開之前,我會把皇位傳給鐘兒?!庇莘浅堑溃扮妰郝敺f內(nèi)秀,做皇帝不會比我差的,你大可放心?!薄澳恪奔驹剖鎼篮薏灰眩瑓s還是得安慰這臭小子,“你莫要胡說,什么離開之前,你會好好的?!薄盎市植槐囟嘌?,這皇位我不稀罕?!庇莘晴娺m時的插嘴,語調(diào)比虞非城還要冷漠,“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性子,我說不稀罕便是真的不稀罕。”區(qū)區(qū)皇位,束縛住人身自由的東西,誰要是拿它當寶貝,才是蠢到了極點。所以虞非鐘說的是真話,實話??捎莘浅歉静焕頃炊p笑出聲,“說起來,這個毒倒是起了關(guān)鍵性的作用,我現(xiàn)在可以篤定,趙家一定會回京城來的,而且不日就要來。”兩個活著離開的黑衣人會稟報趙家人,告知虞非城中毒一事?;o解,趙家內(nèi)心大喜,便會掉以輕心,甚至十分篤定的回京城。屆時,便是以逸待勞,甕中捉鱉。先前虞非城還要想盡辦法讓趙家相信他是真的“瀕?!?,現(xiàn)在托了化血丹的福,他幾乎不用費太多力氣,就能讓趙家自得忘形。雖然代價是他的性命。但他毫不在意,并為此感到欣慰。終于,他也可以為娘付出點什么,做點什么了。虞非城半閉著雙眼,嘴角露出柔和的笑。虞非鵲本來就是在憋淚,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著撲在床沿,一邊錘著床褥一邊哭道,“為什么化血丹是無解毒藥,為什么會有這種沒有解藥的毒藥,為什么,皇兄才那么年輕,趙家的人心太狠了,我恨他們,我恨沒有解藥的化血丹?!彼娇拊絺模阶詈筮B禮儀姿態(tài)都顧不得,鼻涕眼淚糊成一團。便在此時,西屋的門忽然被推開,一道略有些虛弱,但十分堅定的聲音道,“誰說化血丹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