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風(fēng)依舊冷冽,蕭玉嫵披了件素色的大氅若有所思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貢院。
春闈事關(guān)國家大計(jì),決不能出亂子。
片刻后,被派去暗中監(jiān)視各世家朝臣的影衛(wèi)回來了。
“最近各大世家可有什么異樣?”
“回太后,齊家次子的小妾最近與一個泉州來的考生陳永走動的極為頻繁,卑職暗中查過了,兩人的關(guān)系是表家,從前也并無什么來往,按理說依著齊家的身份地位是絕不會搭理一個次子小妾的表家的,可偏偏齊家的次子幾次三番送了陳永不少的金銀珠寶,其中具體的緣由卑職還沒查出來。”
齊家?蕭玉嫵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給哀家盯好了他們,一有風(fēng)吹草動,立馬稟告哀家?!?/p>
“是,太后。”
“除了齊家,旁的還有嗎?”
“旁的各家卑職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之處。”
“那人現(xiàn)在住在哪?”
“灑金巷?!?/p>
“灑金巷?”
“是齊家次子背后出的錢?!?/p>
“行,哀家知道了。”
一個妾室的表家竟值得齊家次子如此獻(xiàn)殷勤,她倒要看看對方這葫蘆里頭到底賣的什么藥。
傍晚時分。
丹雀街的梅記酒樓愈發(fā)熱鬧了,來這里的大多都是近日來羽城趕考的考生。
此時陳永正微醺著坐在二樓的廊道里的,桌上都是梅記的招牌菜,這一桌,足夠他在鄉(xiāng)下過兩年了。
“兩位姑娘,這邊請。”
樓下已經(jīng)坐滿了人,掌柜的只好將兩位姑娘請到了樓上的位置,就坐在陳永的背后。
兩位姑娘頗有些姿色,陳永留了意,便豎耳聽起對方的談話來。
“姐姐,羽城果真比咱們平陽氣派多了。”
“是呀,希望這次春闈你我姐妹皆能榜上留名,如此也不枉你我費(fèi)盡千辛萬苦?!?/p>
“姐姐,如果咱們真上了榜,是不是就有機(jī)會見到太后娘娘了?”
妹妹青婂滿心滿眼的歡喜,能親眼得見一面太后娘娘蕭玉嫵的風(fēng)采一直都是他們姐妹倆的心愿,這也是他們參加春闈最重要的目的。
姐姐青嬋點(diǎn)點(diǎn)頭,小聲道:“如今朝堂初定,太后娘娘又頒了新令,正是用人之際,若你我果真能高中,想必是有機(jī)會見到太后娘娘的。”
“哈哈哈……”
就在姐妹倆憧憬著未來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輕蔑的笑聲。
兩人回過頭就見陳勇端著酒杯站起身朝她們走過來。
“我說兩位姑娘,這距離入睡且還有得一段時間呢,怎么這時候就做起夢來了?”
說著陳永自顧自地一仰頭將酒悉數(shù)咽下了喉嚨。
比起姐姐青嬋的沉穩(wěn),妹妹青婂顯然是個暴脾氣。
聽出來陳永言語間的不屑與嘲笑,她倏地站起身沖陳永舉起了拳頭,氣咻咻地問道:“你是何人?我們姐妹說話你在這偷聽什么?還有!什么叫做夢?你酒喝多了吧你?”
聞言,陳永又笑起來,這回他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空著的椅子上,用一種極其令人感到不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姐妹倆,隨后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