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穆白嚇得魂飛魄散,直直往門外沖。
腳心扎在碎玻璃上,都毫無知覺。
跳樓?
誰?
甜甜嗎?
為什么會跳樓……
他睡衣都沒換,一路風馳電掣趕到醫(yī)院。
看到急救室亮著紅光的“手術中”,靳穆白后知后覺,自己的心在痛。
痛得快要喘不過氣。
護士和醫(yī)生飛快圍過來,拿了一堆文件給他簽。
其中,有病危通知書。
靳穆白的手顫抖得不成樣子。
視線幾次模糊,他簽下了此生最艱難的一個名字。
“請問您和患者的關系是?”
“我是她……舅舅?!?/p>
“好的,您也不要灰心?;颊唠m然從十八樓跳下來,但是她運氣挺好的。酒店十六層有防護網,她被攔了下來,所以還有搶救的機會。”
“謝謝。”
護士走后,靳穆白靠墻坐了下來,雙眼布滿血絲。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到底什么事情值得她放棄自己的生命。
靳穆白心中涌起無盡的悔恨。
一定是自己打電話說的那些話。
是他,都怪他。
剛剛在簽通知書的時候,靳穆白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又沉重地感受到。
楚甜在這世上,除了他,再沒有任何親人了。
他看著她長大,盡可能給她最好的。
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楚甜一定還是受了很多委屈。
畢竟自己,無論如何也抵不上她的親生父母。
他為什么這么沒用。
連一個孩子,都看不好。
跳下去的時候,楚甜心里有在怪他嗎?
靳穆白越想越崩潰。
他狠狠抹了把臉,起身走到吸煙室。
他需要冷靜。
一會兒等甜甜醒了,還有許多事需要他處理。
第一件,他要向她道歉。
無論她在怪他什么,他都會改。
只要她能好好地活下去。
“咔噠”一聲,微弱的紅色煙頭亮起。
而煙霧裊裊間,另一個男人走進了吸煙室。
他審視著眼前這個略顯狼狽的男人,走到他身邊。
“靳總,你真的只是她舅舅嗎?”
靳穆白猛地回頭,盯了來人半晌。
“你是?”
男人無所謂地笑笑,也點了一顆煙。
“我是楚甜的救命恩人——在酒店,是我發(fā)現她出事,叫的救護車?!?/p>
靳穆白表情放松下來些許。
“非常感謝,你想要什么報酬,盡管提?!?/p>
對方聳了聳肩。
“不好意思靳總,我陸家不缺你那點小恩小惠?!?/p>
靳穆白一怔,終于想起來這人為什么眼熟。
他是陸家的二少爺,陸時宴。
陸家也是靳氏在商場上的對手。
只是靳穆白并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原來是小陸總,那還真是巧。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p>
靳穆白沒什么心情跟陸時宴寒暄,匆匆掐了煙。
他想回去繼續(xù)守著楚甜。
可陸時宴卻沒讓他走。
“靳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么?……”
靳穆白想起陸時宴走進來說的第一句話,皺了皺眉。
“我當然是她舅舅,你在懷疑什么?”
陸時宴笑笑:“沒什么,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畢竟圈里有風聲,說楚甜是靳總你給自己準備的童養(yǎng)媳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