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特助不好說什么，只是又問：“那青城陳家那邊，還要我去要說法嗎？”
江何深重新低頭看書：“看溫鹿來人怎么說再議。”
看......時歡來說什么再議？
夏特助摸了摸鼻子，更也不敢多問，說了“好的”。
也沒別的事，他就想出去了，本來想把平板也帶走，江何深頭也沒抬地道：“先放著?！?/p>
夏特助不明所以，重新放下平板，看了看江何深，確定他沒別的吩咐了，才帶上門出去。
江何深將書合上，起身走過去，拿起平板，黑屏倒影他的眉眼，也是很冷很淡。
他點開本地圖庫——這個平板是工作用的，經(jīng)常用來開視頻會議，所以設(shè)置了自動錄屏，方便忘記會議上說的東西的時候，可以回溯。
最新的一條，就是林景舟剛才和時歡的通話。
他點開。
時歡的身影就在屏幕里動了起來。
屏幕照出亮光鋪成在江何深的身上，從他微垂的眼睛到修長的脖頸，襯得他皮色偏白。
也就大半個月，時歡幾乎沒有變化，和那天在法院門口，對他說“二少爺，我走了”的樣子，毫無區(qū)別。
江何深薄唇抿直。
她的背景是在餐廳，就在她跟林景舟談話時，一個人拄著手杖，從容地走到她身后的那桌。
他沒有一直盯著時歡看，只是偶爾轉(zhuǎn)過來，輕描淡寫地看一眼，所以存在感并不強(qiáng)，連林景舟都沒有注意到他什么時候來的。
他落在時歡身上的目光，是溫柔的，平和的，沒有侵略性的，可卻透出一種微妙的親昵，那是類似于......
在欣賞，屬于自己的東西的感覺。
江何深的眼底掠過一抹鋒利。
在某一刻，周自珩不經(jīng)意地看向了時歡的方向，或者說是看向了鏡頭的方向，江何深甚至感覺，他這一眼是在看他。
他微微一笑，溫文爾雅，側(cè)了一下頭，對鏡頭示意了一下手中茶杯。
——敬他。
如果說法院門口那幾句對話是不露鋒芒的交鋒，那么現(xiàn)在就是得逞之后的隔空炫耀。
在時歡猶豫要不要答應(yīng)林景舟時，周自珩起身走到時歡身后，手撐在她的椅背上，從這個角度看，就像將時歡完全攬在懷里。
時歡似乎習(xí)慣他的親近，看到是他后，沒有避開，任由他保持這個姿勢。
“......”
江何深將平板鎖屏，秋寒陡峭，也不及他眉眼的溫度。
周自珩。
他身上，有一種，令他非常、非常，厭惡的感覺，從他看到他第一眼就覺得反感。
江何深松了松領(lǐng)口，無端冷笑，但時歡應(yīng)該就是喜歡他那種類型吧？
溫柔、平和、無害、良善、縱容......她喜歡的，不一直都是這樣的？
就像江知祈。
是了。
周自珩身上那種令他厭惡的感覺就是他太像江知祈了，從一舉一動，到一瞥一笑。
江何深的心臟像被什么壓迫著，很悶很不舒服。
這時，他的手機(jī)響起，江何深面無表情地接起來，是他的秘書。
“江總，從京城回來的飛機(jī)，已經(jīng)降落在機(jī)場，靜候您下一步的指示?！?/p>
他冷聲說：“我現(xiàn)在過來?！?/p>
江何深放下手機(jī)，拿了車鑰匙，獨自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