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時歡“我”了兩次,都沒找到合適說辭,手忙腳亂地將已經(jīng)疊好的衣服又拎起來重新疊,“反正就是看到了。”
他閑閑地勾唇。
明明就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情不自禁的,又去看那些嬰兒衣服。
他手里端著咖啡,喝了一口:“送不出去,就自己穿?!?/p>
時歡訝然,自下往上看他:“咬咬都長大了穿不下了,還怎么‘自己穿’啊?”
而他自上向下看著她,這樣的對視,他能看到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她也能看到他眼睛里的她。
“你沒想過,生第二個?”
這幾乎是明牌了。
他都覺得,時歡會坦白了。
然而時歡愣怔一下后,就匆匆低下頭。
——“沒有?!?/p>
夏特助上了江何深遺棄在路邊的那輛車,同時給他安排盯著時歡的手下打電話,卻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打不通,一直提示對方暫無接聽。
他又給醫(yī)院的院長打電話,也是這個狀態(tài),就是打不通。
怎么會這樣?
是他的手機有問題,還是醫(yī)院那邊有問題?
夏特助屏住呼吸,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他沒有猶豫,爭分奪秒,換了一個手機,依次按出號碼撥出去,卻也不行,都是無法接通。
他愣在車上,想不出怎么回事?
醫(yī)院這邊,溫律從墻角走出來。
他隨手點了一根香煙,吸了一口吐出煙圈,瞥了一眼地上——那是信號干擾儀,正閃著“工作中”的紅燈。
他抬起頭,目光從鴨舌帽看出去。
江何深徒步走到醫(yī)院。
私立醫(yī)院原本應(yīng)該是干凈而整潔,而現(xiàn)在,一樓大廳卻是一片混亂。
醫(yī)生護士個個行色匆匆,門口的救護車響著刺耳的鳴笛聲,護工抬著擔(dān)架匆匆到門口接人。
那棟起火的大樓傷者很多,加上高速路上出了連環(huán)車禍,幾家公立醫(yī)院都已經(jīng)接收不過來,只能往私立醫(yī)院轉(zhuǎn)。
江何深環(huán)視一圈大廳,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他只身上了三樓。
這一層是婦幼科住院部,相對安靜、靜謐,腳步聲走在瓷磚地面上都能聽得到回聲。
他一個病房一個病房地找。
一整排的單人病房都沒有時歡,江何深找到最后一間,最大的那間病房,這間原本應(yīng)該只有三個床位,臨時增加到了五個。
時歡躺在中間的那張床上。
她穿著寬松的病號服,蓋著被子,醫(yī)院純白的枕頭和被套襯得她的臉色愈發(fā)蒼白。
增加了兩張床,顯得房間很擁擠,床與床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兩個護士背對背,各自幫自己的病人扎針輸液,幫時歡扎針的那個護士,邊扎邊說。
“剛做完手術(shù),會有少量的出血,上廁所看到不用緊張,只要不是大量的鮮紅的出血就不會有問題,要是出現(xiàn)這種,就要馬上跟我們說,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