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祈慢悠悠:“看你把頭發(fā)睡得多亂,能跟那邊的小羊媲美了?!?/p>
“才不是因為我睡得頭發(fā)亂,你就是想按我的頭,我不亂的時候,你也沒少按?!毙r歡順了順自己的頭發(fā),埋怨地控訴。
江知祈笑了起來,比藏區(qū)不被世俗紅塵玷污過的土地還要干凈。
“誰讓你有個發(fā)心這么可愛?”
小時歡吃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問:“江知祈,你會不會一輩子給我過生日?”
江知祈答得輕描淡寫:“會。”
......
那天江何深突然按她的發(fā)心,時歡愣怔,就是因為想起了江知祈也這么做過。
時歡問了兩個男人同樣的問題,會不會一直給她過生日,他們都回答:“會?!?/p>
......
明明無論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都是這樣繾綣的畫面,可時歡還是睡得很不踏實,不由自主地往江何深的懷里鉆。
江何深被她鬧醒了,睜開眼,看到她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心想她也太粘人了,但手臂還是很誠實地攬住她。
......
時歡睡到早上九點多,聽到一陣說話聲才昏昏沉沉地醒過來。
翻了個身,半張臉陷在柔軟的被子里,抬起眼,看到江何深在全身鏡前,邊穿衣服邊講電話。
他今天是一身黑,黑襯衫黑西褲,沒有戴領(lǐng)帶,比起平時,少了幾分精英范,多了一些清貴感。
似乎是聽到她醒來的聲音,江何深也轉(zhuǎn)了過來。
側(cè)臉逆著光,從時歡的角度,竟然有幾分溫柔。
時歡怔了一下,夢境與現(xiàn)實顛倒,她差點脫口而出“江知祈”。
不過下一秒,江何深就往她床邊走了一步。
離開窗的光線,就像從幻境走出來,一切恢復(fù)如常。
他掛了電話,問她:“醒了?”
“......嗯?!?/p>
時歡坐了起來,“二少爺,是誰的電話?”
“媽的,她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鹿城,讓我去看望一位跟江家有過交情的老人,他月初生了病,現(xiàn)在人快不行了?!苯紊钫f著戴上手表和扳指,眉梢輕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時歡感覺懶懶的,不太想動,本來打算拒絕,但想起南頌?zāi)翘煺f的,她越躺人越?jīng)]精神,便改了口說:“好。”
江何深要去探望的老人,是行業(yè)里的一位泰斗,住的中式府邸很豪華,假山流水,盆景雕花,傭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一句話,看著就很有規(guī)矩的樣子。
也確實是很有規(guī)矩,他們只坐了半個小時,傭人就說老人要吃藥了,這也是變相趕客,江何深便放下禮物起身。
“您保重身體,下次再來看您?!?/p>
老人家笑笑,都知道沒有下次,就算有,也是在他的葬禮上,只簡單地回了一個:“好。”
管家送他們從大門出去,時歡跨出門檻,不由得回頭看,管家正將大門關(guān)上,她忍不住說:“看氣場就知道是位大人物?!?/p>
江何本想淡淡回答,“再大的人物,最后也是塵歸塵,土歸土”,但抬起眼皮,卻看到偏門前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轎車很低調(diào),靠著偏門停下,司機下車后小跑到后座,打開車門。
后座首先落地的是一把手杖,手杖通體烏黑,一個金色的虎頭氣勢囂張,然后才是一雙做工考究的皮鞋,以及男人的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