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寒聽聞此話,臉色突變。
他那驟然間變得撲朔迷離的眸光。
定定的注視在夜墨軒恍惚的臉上。
在第一時間……
他并未出聲打斷。
而是選擇安靜地傾聽對方那足以置他于死地的塵封秘聞。
“你的身體里,明明沒有流淌尊貴的血液,但是對人對事,卻總是一副居高臨下,不冷不熱,寡淡高傲的神色。我不服氣,不甘心……你只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野種,憑什么可以用這副不可一世的眼神來睥睨本世子,來蔑視本世子?”
“我見到你的第一面,便對你產(chǎn)生一種強烈的嫉恨,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愿待在你的身邊,但是我們夜氏依附于皇室?guī)装倌?,?nèi)心的屈服和忠誠早已扎根,這也注定了,我無法做出違抗皇帝命令的行為。”
“可是,這種嫉恨積存的時間長了,便變質(zhì)了。我很確定,自己并未對你產(chǎn)生愛意,但是卻生出了一種執(zhí)著到變態(tài)的摧毀之意?!?/p>
“如果說,后來的顧小王爺意外的成為我心頭之愛,那么你便是打小便隱藏我身體里的心魔?!?/p>
顧傾寒:“……”
他望著夜墨軒臉上的嫉恨和瘋狂。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間,浮現(xiàn)在他眼前的。
卻是小時候,那隱藏在他心底的卑微和酸澀。
在他小時候的記憶中。
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父皇留給他的,總是冰冷到不含一絲溫度的高大背影。
那個背影……
就似倒映在湖中的皎潔圓月。
明明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似的。
可是,湖中的那道背影。
畢竟只是虛幻的。
而真正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背影,依舊是沒有一絲人情味兒,沒有一絲父親改給予的溫暖。
因此,他總是忍不住反思。
為何同為父皇的皇子。
別的皇子,卻可以肆意地窩在父皇的懷中撒嬌嬉笑。
而他,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遙望。
難道,只是因為他母妃過世的早,所以他便失寵至此嗎?
他并不愿相信。
也不想相信他仰慕崇拜的父皇,會狠心無情至此。
同時,在他幼小的心靈理,也極度渴望得到父皇的認(rèn)可和贊同。
于是,他壓抑著孩童固有的貪玩心態(tài)。
跟隨在太傅身后,不分晝夜的學(xué)習(xí)。
只為了,得到父皇的一個微微側(cè)目。
只是,并沒有……
所以,他放棄了。
后來,他才知道。
原來,他所渴求的,所期盼的父子親情。
從一開始便搞錯了對象。
那神秘人在他耳邊訴說著令他難以置信的話語,事后,他動用所有暗地里培養(yǎng)的勢力,瘋狂地探尋者神秘人的話,是否只是道聽途說,是否只是另類的欺騙。
最終,當(dāng)一切證據(jù)都擺到他面前時。
他終是收斂起所有的震驚。
漸漸地相信了。
怪不得,怪不得無論他怎么竭盡全力的討好。
都得不到老皇帝的半分憐愛和鼓勵。
原來竟是因為……
他們本就不是真正的父子。
又何談父子親情?
夜墨軒又道:“老皇帝心知你并非他的親子。但是,你卻很幸運。因為你跟你的母妃,長得太過于相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