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顧葉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
抓在她腳腕上的手掌,越來越冰冷。
那股冰冷沿著顧葉的小腿,一路毫無阻礙地攀上她的頭頂。
顧葉微微張開嘴,竟有寒氣從中哈出。
她瞄了一眼手機(jī)上的時間,從發(fā)現(xiàn)異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分鐘了。
如果坐以待斃,一心只等著蔣子涵來救她。
她大概會變成一座人形冰雕吧!
想到這里,顧葉試圖動了動被鉗住的那只腳。
那一刻驟升的恐懼,像是大伏電流一樣,迅速涌上她加速跳動的心臟。
顧葉抬起另一只腳,帶著兇悍的力道,大力地踹到那只抓著她的手上。
隔壁的慘叫聲,不是很尖銳。
但是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
比那指甲劃在黑板上發(fā)出的聲音,還要令人無法忍受。
一腳踹下去之后,那只手的手骨就碎了。
軟綿綿的耷拉在地上,失去了抓東西的力氣。
顧葉抓住這個機(jī)會,頭都不敢回地拔足狂奔,使出吃奶的力氣躥到了門前。
相似的場景,相似的遭遇。
門,近在咫尺,卻依舊打不開。
一股透骨的寒意,帶起絲絲的冷汗。
她的發(fā)尾被身后的怪物攥住,一個大力地撕扯。
讓她頓時有一種,頭皮已經(jīng)脫離頭頂?shù)腻e覺。
“你跑什么呢?”
一聽這細(xì)柔溫雅的聲音,不用回頭,顧葉就知道這個怪物還沒有從隔間里出來。
所以,可以想象這只手究竟伸了多長。
顧葉被凍得牙齒打顫,“我沒有跑,你快松開我,我去給你拿紙?!?/p>
“你剛才給我的紙?zhí)植?,用著很不舒服?!蹦堑缆曇粼絹碓浇?,最后竟成了耳邊親昵的呢喃,“我想了想,覺得還是細(xì)膩的人皮用起來比較舒服。”
顧葉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壓抑住某種情緒,側(cè)目看向肩膀的頭顱。
撤出一絲僵笑,“姐,我有潔癖,你讓我直接用手給你擦那什么,我受不了。”
頭顱嘻嘻的笑了兩聲,飛進(jìn)了洗手臺上方的鏡子里。
溫婉如江南水鄉(xiāng)的旗袍女子,撐著一把精美的油紙傘現(xiàn)身。
她淡淡的眉眼間,是濃濃的慈愛,“你手上的皮,哪里夠用?我要的是你全身每一寸的皮膚?!?/p>
她一說完這話,隨手丟掉了油紙傘。
拽下一縷頭發(fā),化作鋒利的刀刃。
踩著紅色高跟鞋,一步一步地靠近顧葉。
就在那帶著死氣的刀刃,即將觸碰到顧葉的額頭上時,期待已久的聲音終于穿過木門,傳到了她的耳中。
“顧葉,你在里邊嗎?”
“我在?!鳖櫲~雙眼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刀刃,慢慢地朝著門邊后退。
旗袍女子眉間的笑意一直沒有消散,她目光靜靜地注視著顧葉。
只是那把寒意十足的刀刃,也跟著顧葉的步子慢慢地晃動。
“啪——”
顧葉的后背已經(jīng)貼上了門,離蔣子涵的距離也已經(jīng)不足一尺。
媽的,旗袍女子居然沒有消失。
而且……
那把刀也在這一刻,如同脫弓的利箭,嗖的一下射向倚著門的顧葉。
顧葉的眸子忽得睜大,行動快于大腦,快速地跳離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