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重用，難道是算計(jì)嗎?！瘪T斯乾直接戳破，沒有兜圈子，“岳父不相信我嗎。”周德元面無表情端起茶杯，“不是不相信，是詫異。你和綺云的婚事，我催促你不下五次，你始終推辭，后來索性避而不答，上周你突然提出娶她，綺云高興昏了頭，但我不得不警醒，再加上黎晟出事，我好奇是巧合亦或蓄謀，你究竟出于什么緣故?！瘪T斯乾面不改色，“天鵝湖的評估報(bào)告有誤，我本意給黎晟添業(yè)績，再扶持他進(jìn)入董事局，可惜出岔子，黎晟只能承擔(dān)后果。我對綺云也并非不真心，而是顧慮多。我跟仇蟒結(jié)了梁子，他是灰色背景，我擔(dān)心連累綺云，而岳父又遲遲使不上力，我不愿拖延辜負(fù)她，才冒險(xiǎn)落實(shí)這樁婚事?！敝艿略艚莶蹲降剿南彝庵簦八骨?，你是在怪我辦事不力?！瘪T斯乾笑而不語。周德元說，“只要你善待綺云，我答應(yīng)你的合作，我早晚會向你交代。”“多久?！瘪T斯乾不再留余地，語氣意味深長，“據(jù)說岳父要退二線了，屆時(shí)您的權(quán)勢，恐怕有心無力了?！敝艿略f，“上面不給我升一級，我絕不退。目前的位置退下只是副手待遇，我在名利場拼了三十年，昔日的部下如今都高出我半級，我太不甘心。”馮斯乾不著痕跡瞇眼，“岳父有把握如愿嗎。”周德元十分篤定自信，“三個(gè)月內(nèi)，我一定得償所愿。我坐穩(wěn)后，你希望林宗易死，那不是輕而易舉嗎？假如他是一個(gè)無辜的人，我許諾不了你，我沒有顛倒黑白的權(quán)力，可他有罪孽，化小還是放大，取決于我了?！瘪T斯乾有一搭無一搭叩擊著茶幾，“必須將林宗易扣押在濱城或者江城，不然湖城的二把手會保他立功。”“你昨晚住在這邊?！敝艿略掍h一轉(zhuǎn)，“是你自己嗎?！瘪T斯乾似笑非笑，“我也想請教岳父，您是與岳母同住，還是與孟女士同住。”周德元面色驟沉，“你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瘪T斯乾替他添滿熱茶，“岳父也是名利場上的男人，家中妻子位置不變，是我們這種身份的底線，除此之外，岳父何必太苛刻呢?！敝艿略Z氣陰惻惻，“你倒坦白?！薄拔蚁蛟栏副ＷC，一輩子只愛綺云一個(gè)女人，您相信嗎?！瘪T斯乾也斟了一杯茶水，“與其對婚姻期待過高，不如提前有個(gè)準(zhǔn)備?；橐瞿芊耖L久，在于相處的原則度有多低，越低越長久。忠貞和實(shí)力相比，我覺得岳父更看重實(shí)力，那忠貞還重要嗎？”周德元審視著他，“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分得清場合與輕重?！瘪T斯乾面不改色，“綺云的心臟剛?cè)?，我為她著想，不適宜親近?！敝艿略笃鸨?，有一下沒一下地?fù)u晃茶杯，“斯乾，我印象中以及外面的傳言，你不近女色，可以多年不碰女人。一晚而已，即使不能親近，就不能留宿婚房嗎，你這是損我的臉面?！瘪T斯乾從容不迫，“處理完棘手的公事，我會回家多陪綺云?！敝艿略獑枺澳闫炔患按臀艺劷灰琢?，我女兒的丈夫盡不盡責(zé)，取決于我出不出手掃清你的障礙。”馮斯乾輕笑，“我從未這樣說。況且岳父也立功高升，不是嗎。”聰明人過招，點(diǎn)到為止，全部擺在臺面上，便喪失了高手過招的意義。周德元不再多言，沉默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