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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1頁)

我說,“照片截止范玲玲三十八歲,她72年生人,黃威應(yīng)該是那個組長后面搞上的,被她蒙在鼓里?!背塘x拿下眼鏡,揉著太陽穴,“私事不歸我們管,關(guān)鍵你不能打人啊,性質(zhì)惡劣了,對你不利?!贝藭r一位更年輕的男人從審訊室外進(jìn)來,他直奔程義,“華京集團(tuán)的馮斯乾要見您?!背塘x蹙眉,“他親自來的?”男人說,“對,在您辦公室,問他的助理在哪。我說提審呢,他臉色馬上就沉了?!背塘x起身,“你不會變通嗎?尚未定論說哪門子提審,我去看看?!迸銓彽哪贻p男人不明所以問程義,“馮斯乾為一個區(qū)區(qū)助理竟然跑一趟咱們地盤?”程義耐人尋味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沒講。大約六七分鐘,通報馮斯乾過來的那名男人返回叫我名字,“韓卿,來程隊辦公室。”我跟隨他下樓,二樓的第一間,他推門的瞬間,坐在椅子上的馮斯乾當(dāng)即望向這頭,他穿著我離開公司時的那套銀灰色正裝,西服紐扣全部解開,露出里面米白的高領(lǐng)絨衫,少了幾分沉重成熟的商務(wù)感,多了幾分非常有味道的暖調(diào)風(fēng)格。我渴極了,一下午一滴水沒沾,有氣無力喊了一聲,“馮先生。”程義很有眼力,“小孟,趕緊拿瓶水。男人給煙抽,女人給水喝,懂不懂規(guī)矩?!毙∶辖o了我一瓶水,我灌了多半瓶才勉強(qiáng)緩過勁兒。馮斯乾收回目光,“立案了嗎?!背塘x看上去對馮斯乾頗為忌憚,他的忌憚不是敬畏,也談不上敬畏,雙方本就道不同,不存在誰屈服于誰,更像是由于了解馮斯乾,并且了解得很透徹,從而產(chǎn)生一種相當(dāng)隱晦的謹(jǐn)慎,“立了?!瘪T斯乾手里是一只老式的不銹鋼茶杯,泡開的幾片茶葉檔次不高,空氣中彌漫著發(fā)澀的清苦氣,“有途徑撤銷嗎?!背塘x說,“除非黃威愿意和解?!瘪T斯乾摩挲著杯壁的手指改為在花紋上叩擊,有一下沒一下,落定時發(fā)出清脆的噠噠響,也只有馮斯乾骨子里釋放出的那種強(qiáng)烈的極端感,擁有如此不違和的誘惑力,分明他整個人風(fēng)平浪靜,可無聲無息的每一秒又暗流涌動,令人如鯁在喉,心驚肉跳。他刻意流瀉出一股極具威懾感的壓迫力,向程義施壓,后者面露為難之色,“馮董,黃威和我們打過招呼,他太太確實傷得不輕,現(xiàn)在還包著紗布住院,說法無論如何都要給他?!瘪T斯乾吹了吹水面飄浮的茶葉,語調(diào)和神情皆漫不經(jīng)心,完全不把黃威放在眼里,“是嗎。他要討個說法,讓他找我討。”程義望著他,好半晌程義摘下帽子,擲在辦公桌,摸索上衣口袋里的煙盒,他嗑出一根,又遞給馮斯乾,“我抽的不是什么好煙,馮董將就過過煙癮?!瘪T斯乾沒接,程義自己叼住點(diǎn)燃,“黃威目前死咬不放,他太太的傷情鑒定是輕傷,他嚴(yán)厲要求我們公事公辦。黃威是什么人物,馮董在名利場混了多年,想必心知肚明,他這條線起碼牽著幾頭大魚,他囂張慣了,打他老婆等于打他臉面,他能善罷甘休嗎?!瘪T斯乾語速不緊不慢重復(fù)了一遍,“輕傷?!彼N起右腿墊在左膝上,坐姿慵懶又散漫,“程隊容我半小時,我能給韓卿辦理二級傷殘的鑒定,比黃威的夫人更加嚴(yán)重,送來之后,作數(sh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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