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黑暗里。一只大掌捏住了她的臉。陸然冷冽著嗓音,朝她湊近,“舒穎,你剛才以為是誰?”舒穎倒沒有想到,陸然會這么敏銳地在黑暗中就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她眉目轉(zhuǎn)了轉(zhuǎn),輕笑道:“犯罪分子!”這個回答,氣得陸然眉一擰,“笑話!”“不是嗎?”舒穎調(diào)皮一挑眉,“不是就最好了,麻煩陸總把手臂松一松。”壓得她腰部發(fā)麻,這個趴睡的姿勢保持太久,再不翻身,她快喘不上氣了?!昂枚硕说?,哪來的犯罪分子?”得!陸大總裁還在糾結(jié)這事?!拔乙詾槲乙粋€人睡在酒店呢,這夜半夢醒之時,身邊躺著一個人,我不怕是犯罪分子嗎?”陸然睨了她兩眼,還嗤笑了一聲,才將手臂挪開。舒穎想翻身,發(fā)現(xiàn)半邊身體都已經(jīng)麻木了,根本無法動彈。她稍微挪動一下,就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啃食她的手腳,小嘴不由地一嘟,發(fā)出難受的一聲低喃。在暗夜里,莫名曖昧?!斑@是做什么?”陸然深眸輕挑,有些玩味地瞧著她。他這根本就是在故意笑話她!舒穎抿了下嘴唇,不接他的話茬,“陸總,您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現(xiàn)在我醒了,你是不是應(yīng)該回避一下了?”“是我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你?”陸然側(cè)了身,單手撐著下頜,深眸映著月色的微光,散發(fā)著點點幽綠,異常詭魅?!安皇顷懣傉f主臥讓給我住,您住書房的嗎?”舒穎反懟向他。陸然蹙了下眉,“可昨晚,我給你上了藥以后,正打算離開,你一邊拉扯著我,一邊喊好冷,我這個人一向有紳士風(fēng)度,再加上換到書房去睡,我也睡不好,索性就睡下來了?!币贿吚吨?,一邊喊好冷?舒穎用腳指頭想一想都知道不可能!她是睡著了,不是喝醉了,難不成睡個覺還能睡斷片不成?說白了,就是人家大總裁,不想委身去睡書房了!她等酸麻感緩了一陣以后坐起來,“那我就不打擾陸總休息了,多謝陸總提供書房收留我?!彼S手拿了個枕頭出去,毫不留戀地將臥室門給關(guān)了。書房。她推開里間休息室的門,傻眼了。床上,沒有被子!她記得,她住在別墅的時候,經(jīng)常會到書房的休息室來收拾,被子是常備的物品。怎么床上沒有,連柜子里也沒有?還說什么他睡書房,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睡書房,也沒有打算讓她睡書房!現(xiàn)在,抱著個枕頭,怎么睡?陸然這會估計正等著她乖乖送上門去!她偏不!她將門一關(guān),把空調(diào)打開,反正她后背有傷,只能趴著睡,有沒有被子,只要溫度合適,一樣睡。但,春末的夜,還是涼的。她連外套都沒有拿一件過來,只穿著單薄的家居服,這樣趴著,涼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她咬著牙,等空調(diào)熱起來。好不容易熬到有了點點暖意,突然啪地一下,停電了!四周陷入黑暗,徐徐釋放著暖意的空調(diào)靜止,涼寒驟起,她打了個冷戰(zhàn)。她在別墅住了三年,停電的狀況屈指可數(shù),今晚就這么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