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婦人自謙‘寒舍’的說法，高飛并沒有反對：這地方如果不能稱為‘寒舍’的話，那么世上就沒有寒舍這一說了。整個寒舍也就是十個平米左右，屋里的家具倒是一應(yīng)俱全，一看就是從垃圾里揀來的，冰箱彩電空調(diào)沙發(fā)啥的，除了沙發(fā)勉強(qiáng)能坐外，至于彩電能不能看，高飛就不知道了。在東南角落上擺放著一張小窗，窗頭兩面黑漆漆的墻上，貼了十幾張照片，因為燈光昏暗，也看不出上面是什么人?！澳贻p人，想喝點(diǎn)什么？”老婦人放下手中的袋子，走到冰箱前打開。出乎高飛意料的是，冰箱竟然能用。“哦，算了，我不怎么渴。”高飛搖了搖頭，就要提出告辭。他懲罰那三個小混混，并不是為了幫助老婦人，只是因為那個麥克罵他是黃皮猴子，所以沒必要把自己當(dāng)做是人家的恩人。反而他是靠著老婦人的幫助，才躲過了警察的‘追捕’。“呵呵，喝點(diǎn)咖啡吧，放心，還有十幾個小時才過期。”老婦人笑呵呵的拿出兩個杯子，指著沙發(fā)說：“你先坐，別客氣，把這兒當(dāng)做自己家好了?！蔽壹依锟蓻]有這樣寒酸最起碼離開水泥廠宿舍后，就沒有再這樣寒酸過了。高飛看到老婦人很熱情的樣子，笑了笑坐了下來。“我叫德福拉，你可以叫我德福拉夫人?！崩蠇D人一邊忙著沖咖啡，一邊說：“以前我丈夫活著時，我們也曾經(jīng)住在別墅中，有自己的花園……那段時光，真是讓人懷念?！备唢w沒有說什么，從口袋中拿出煙來打開一看，只是一個空煙盒了。德福拉夫人把咖啡放在破舊的茶幾上，笑道：“沒有煙了？”“嗯?！备唢w點(diǎn)了點(diǎn)頭，德福拉夫人拿過撞煙的袋子，從里面掏出一盒煙：“這盒煙送給你，算是報答你的援手。請原諒，這是我拿出的最高酬謝了，剩余的煙，是我借錢販來的，得賣掉還賬?！备唢w拿過煙，撕開叼上一顆點(diǎn)燃后，才拿出了一張鈔票遞了過去：“再拿一盒吧，我從來都不沾老人的便宜。”“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德福拉夫人拿過鈔票，看了眼面額說：“呵呵，五百美元，我沒那么多的零錢找?！薄拔医懈唢w?！备唢w擺了擺手說：“找不開就算了，多余的算是小費(fèi)吧?！逼鋵嵏唢w身上有零錢，他拿出最大面額的鈔票，只是想幫一下德福拉夫人。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一個孀居的老婦人，這是積德。出乎高飛意料的是，德福拉夫人卻把鈔票推了回來，淡藍(lán)色的眼睛在燈光下閃著亮澤：“年輕人，謝謝你的好心。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我要接受別人的幫助，就不會住在這種地方，完全可以靠我丈夫幫過的那些人的幫助，過上好生活的。”高飛看著她，沒說什么?！澳贻p人，跟我過來。”德福拉夫人拍了拍破舊的沙發(fā)幫，走向了小窗前。高飛站起來，跟著走了過去。德福拉夫人從窗上拿起一個手電筒，打開照向了墻壁上：“我丈夫麥克斯先生，生前是本城最優(yōu)秀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他曾經(jīng)為很多大人物服務(wù)過，既有官方要員，也有億萬富翁你看到這些照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