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毅成一口氣說了這么一大串話，氣都喘不上來了，一張刻滿了歲月痕跡的臉漲的通紅，劇烈咳嗽了起來。季瑤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復(fù)雜起來。要說這個“五年前”，她聽到得不止一次了。五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在看陸北亭，此時(shí)此刻，他的臉色果然不太好看，似乎這個“五年前”就是陸北亭的一個禁區(qū)，誰都提不得?？墒堑降?，陸北亭也只是握緊了手，咬著牙冷怒著沒有說話。場面一度尷尬了起來，季瑤看著面前這個中老年，即將步入遲暮之年的人，心底有些許掙扎閃過。她閉了閉眼，想壓住心頭滾著的情緒，然而收效甚微。再睜眼時(shí)，季瑤別開了頭，不去看陸毅成，聲音壓得很低：“我同意你去看小默，但時(shí)間由我來定，也必須有我在場?！笨梢砸姷?，季瑤一說話，陸毅成就連連道：“好！”激動得眼眶都紅了起來。人活了大半輩子，唯一的盼頭就是子孫，不論如何，季瑤今日的妥協(xié)，對于陸毅成來說，亦或是對季小默來說，都不是一個簡單的決定。而一旁的陸北亭，也有些復(fù)雜地望著季瑤，他沒想到季瑤會答應(yīng)。正是因?yàn)榱私膺@個女人的倔強(qiáng)和固執(zhí)，他才知道，小奶包對于她來說是怎么樣一個存在，那是比她生命還要重要的角色。做完這個決定，季瑤似乎是很怕自己后悔一般，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陸毅成，很不客氣地就下了逐客令：“既然陸老先生你的目的達(dá)到了，就請你快點(diǎn)離開公司，我還很忙。”陸毅成也不再逗留，只是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季瑤，有些話呼之欲出，可到了嘴邊，還是生生咽了下去。最后，陸毅成離開了，季瑤便開口道：“今天又是你替我解了圍?！边@是對陸北亭說的。陸北亭蹙著一雙好看的姐妹，盯住季瑤的背影，沒有說話。緊接著，他便聽見了一聲淡淡的嗤笑聲?！澳闶遣皇怯X得，我會答應(yīng)你爸見小默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陸北亭滾動了一下喉結(jié)，承認(rèn)：“嗯，我沒想到?！奔粳幾旖亲I誚更濃，她轉(zhuǎn)過身來，眼角帶著淚珠，就這么和陸北亭對視著：“是啊，陸老先生說的沒錯，我沒有資格剝奪小默認(rèn)親的機(jī)會，但我所能接收的也就只有讓他們見一面?！毕袷菑?qiáng)調(diào)一般，季瑤咬緊了字句：“除此之外，對于陸家其他的想法，我一律不會妥協(xié)！”這話像是在對陸北亭說的，也像是在透過陸北亭與陸家二老說的，字字句句，都帶著近乎泣血般的堅(jiān)決。陸北亭眼睛對上她的，像一匹孤狼，冷靜出聲：“季瑤，你有沒有想過，可以不用這么封閉自己？”季瑤聞言，忽然一愣，她不知道陸北亭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是什么意思，顫了顫睫毛，帶著懷疑的目光看他。只見陸北亭緩緩走近季瑤，低聲吐出：“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和我在一起，一切都名正言順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