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亮。
學(xué)校門口的老地攤們己經(jīng)陸續(xù)支起了爐子,
距離臨安中學(xué)的后門,約莫三百米處,
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剛好挨著人行主干道,
也剛好是學(xué)生們每天上學(xué)的必經(jīng)之路。
于是,自然而然地。
那片空地,就成了一個天然的早市。
每天清晨從六點不到就開始。
糯米飯、小餛飩、蔥油面、小籠包、生煎鍋貼、紫菜包飯
十幾二十來個攤子,幾乎什么都有。
這些攤位里,有很多都是幾十年的“老面孔”了。
盡管學(xué)校幾輪搬遷擴建。
他們總會“自然地”遷回到這里——就像磁鐵吸著,像回家一樣。
久而久之,這些攤子不只是攤子了。
它們,早己成了臨安中學(xué)的一部分。
他們沒有工號牌,也沒有進校園。
但像某些老教師一樣,默默守在了無數(shù)學(xué)生的青春記憶里。
眼下。
周嶼和司邦梓正快步往小攤聚集地走去。
然而剛穿過巷口,兩人同時一頓,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遠遠望去,原本熱氣騰騰、人聲鼎沸的早市,此刻卻冷清得出奇。
密密麻麻的攤位只剩下兩三家還在勉強撐著。
不少熟面孔的攤主正愁眉苦臉地收攤。
而最邊上的那家雞蛋餅攤,正被幾個人圍著。
幾名戴著學(xué)生會袖章的高年級生擋在攤前。
一個念著“管理條例”,另一個竟伸手去奪攤主手里的托盤。
“我就是再做最后一個!”蛋餅阿姨急得聲音發(fā)抖,護著鍋邊的雞蛋。
“孩子排了好久了,就這一份了!”
下一秒。
啪嗒!
一板雞蛋被撞翻,跌落在地,碎了一地黃澄澄的蛋液。
空氣像是被瞬間凝住了。
三三兩兩圍觀、議論的同學(xué)們,一時間誰也不敢出聲。
本是還猶豫要不要去排隊的幾個同學(xué),此刻都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大家都低頭、沉默、假裝路過,誰也不敢往前。
氣氛,莫名降到了冰點。
司邦梓臉色一變,嘴里狗尾巴草也掉了,咬牙低聲罵了一句:“操。”
“不是,你們干嘛呢?學(xué)生會現(xiàn)在手這么長了啊?連學(xué)校之外的事也管了嗎?”司邦梓己經(jīng)沖上前去,罵罵咧咧的。
周嶼眼色沉了沉,徑首走到了雞蛋餅的攤位前,平靜道,“阿姨,還有嗎?給我來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