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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聲,關(guān)門聲重錘般敲在江嵐心口。
一直到孟良藝的身影徹底消失,她臉上那層強撐的假面才轟然倒塌,兩行酸澀的眼淚緩緩落下。
“不找就不找,你愛來不來,別以為你來假惺惺得看看我……就能左右我的想法!”
“江南那就是個白眼狼,對外人都比對我親近。我看他恨不得管吳風止那個蠢貨叫爸!”江嵐咬牙切齒,語氣中除了不滿和憤恨外,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嫉妒,“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他,哪有當媽的熱臉貼冷屁股的道理,要找也該是他先來找我道歉來求我!這是他欠我的!”
她喃喃自語,說著說著雙手抱膝,緩緩將頭埋在雙腿之間,難得流露出脆弱不堪的神態(tài)。
這一刻,江嵐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丈夫突然跟自己離婚不告而別,辛苦養(yǎng)大的兒子與她反目算計她實驗室的學生,連自己身邊所有的同事好友都站在江南那邊指責她。
江嵐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她對不起江南,為什么沒有人看到她的委屈和痛苦。作為一個單親媽媽,兼顧教養(yǎng)孩子和科研學術(shù),這么多年她走到這一步難道容易嗎?為什么所有人都要她向江南低頭!
醫(yī)院的白熾燈下,江嵐孤身蜷縮在病床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她把頭埋進被子里,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江南還是個走路不穩(wěn)的三頭身時,也曾在她下班時甜甜得喊著媽媽追著抱,也曾經(jīng)把軟糯的臉蛋親昵得放在她的胸口。
她們不是沒有溫情的時刻,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突然走到了針鋒相對的地步?是她對江南太過嚴厲?還是江南天生就跟她八字不合?
不,不是她的錯。
江嵐搖了搖頭,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江南!
是他從小就冷漠孤僻,是他從不體諒自己的良苦用心,是他一次次地讓她失望!
想到江南設(shè)下這局故意算計關(guān)容和羅菲,江嵐的眼神再次堅定起來。
她沒有錯,錯的是江南那個屢教不改的白眼狼,是那些不理解她只想讓她服軟的蠢貨!
一直待到晚上,江嵐替自己辦了出院,一瘸一拐地朝理工大學走去。
腳踝處的劇痛讓她每一步都走得艱難,但內(nèi)心深處的倔強和驕傲又支撐著她繼續(x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