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色蒙蒙亮，大院里一片萬籟俱寂。
傅司年在睡夢中，隱隱約約感覺到有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他的臉。
長年的軍旅生涯讓傅司年習(xí)慣性警惕，瞬間睜開了漆黑的眸子，眼底是銳利的鋒芒。
然而，他在微弱光線之中，瞧見的是一張軟乎乎的圓潤小臉蛋。
“月月？”
傅司年趕緊柔和了眸光，緩緩起身
，看到一旁江棠和朝朝還在睡覺，月月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吭哧吭哧爬到了傅司年的身上。
月月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著傅司年，最初瞧見傅司年眼神的時候，嚇得差點從傅司年身上掉下去。
還好傅司年動作快，寬大的手掌穩(wěn)穩(wěn)抱住了小閨女。
這不是傅司年第一次抱月月，但是每次抱，都會驚嘆于原來小孩子這么小，這么軟，在他懷里像是沒有重量一樣
。
但是孩子們的身上流著他和江棠的血，像他，也像江棠。
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很難形容，大概是傅司年在火車上第一次見到朝朝的時候，當(dāng)時誤以為朝朝是別人的孩子，卻還是忍不住喜歡他的心情。
對軟乎乎的月月，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老父親心軟成了一片。
傅司年壓低聲音，說，“月月，怎么醒得這么早？”
月月抿抿唇，大眼睛眨巴眨巴，只是看著傅司年，沒說話。
傅司年知道月月膽子比較小，平常相處的時候不是黏在江棠身上，就是黏在哥哥朝朝身上，對剛認(rèn)識幾天的爸爸還是覺得陌生。
剛才那樣拍他的臉，之前根本沒發(fā)生過。
新手爸爸傅司年想了唯一個理由，“月月，你是不是想尿尿？爸爸抱你去洗手間——”
說話間，傅司年抱住了月月的屁股。
就這么一個動作，他頓了頓。
因為不用去洗手間了，月月已經(jīng)尿了。
小閨女身上的褲子濕了一大半，黏糊糊貼在傅司年的腹部上。
月月也知道被發(fā)現(xiàn)了，癟癟嘴巴，立馬變得委委屈屈，一副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
看得傅司年心頭一陣酸楚。
他趕緊抱著月月站起來，用不太熟練的動作輕撫月月的后背，輕聲哄道，“月月不哭，我們不哭。只是尿床而已，小孩子都會尿床的，沒關(guān)系的?！?/p>
月月軟乎乎趴在傅司年肩膀上，聽著安慰的話語，以及輕輕搖晃的動作，心情好了一點，才終于愿意出聲了。
“水水喝太多了?！?/p>
傅司年這次聽懂了，“是昨天晚上睡前喝水太多了？那不是月月的錯，下次爸爸提醒你，睡覺前不要喝那么多水好不好？”
月月往傅司年脖子上貼了貼，輕聲說，“好?！?/p>
這聲糯糯回答，幾乎融化傅司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