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宣王殿下還是怕大周的一個小小女子啊?”
魏冥身后,一員須發(fā)皆白的老將雄赳赳站了出來。
他目光輕蔑掃過年輕的宣王,冷冷道,“宣王怕那白璇,我們可不怕,我們誓死也要為三十萬死去的將士報仇雪恨?!?/p>
魏瀚神色淡然看著薛武山:“薛老將軍,本王不怕白璇,而是怕我魏國敗于大周手上,屆時,我們輕則進退兩難,顏面無存,重則,會有滅國之危?!?/p>
“簡直危言聳聽?!毖ξ渖蕉秳又ò缀?,冷哼一聲道,“我魏國幾十年來,出兵攻打各國,怎么從未見有滅亡之危險?如今不過是與大周開戰(zhàn),宣王就慫了?”
“今日之局面,早已不同往日,今日魏國與大周之戰(zhàn),已是出動舉國兵力的大戰(zhàn),關系魏國生死存亡,怎可與曾經的那些小戰(zhàn)相比?”
薛武山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說到底,宣王到底還是怕了,宣王這一年來,也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莫非被大周抓去,做了大周的走狗?”
“薛老將軍,不可對宣王無禮。”高位上魏皇眉頭輕蹙,神色頗為不滿。
薛武山一拱手,梗著脖子道:“陛下,老臣言語粗俗,還請陛下見諒,但也請陛下體諒老臣之心,老臣兒子死于一年前我國與大周之戰(zhàn),被那白璇偷襲指揮大營,斬了首級,老夫半截身子已經埋進了土里,不報此仇,死不瞑目。”
大殿里沉默下來,安靜的空氣中只能聽到眾人沉重的呼吸。
一股陰沉的氣氛驟然間籠罩了整座大殿,幾位老將軍頃刻間雙目通紅。
一年前,白璇襲擊魏國三軍指揮營,斬首八名將領,其中三名將領的父親,都在這朝堂上。
宣王緩緩轉向薛武山,對他深深一躬,慨然開口:“薛將軍為國捐軀,本王深感痛心,本王親眼看著白璇將八位將軍的頭顱扔到地上,親眼看到自己的同袍戰(zhàn)友頭顱滾落腳下,本王心中又何嘗不痛?本王又何嘗不想為將士們復仇雪恨?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魏國如果貿然出兵,遇上強悍的白璇,也只有死路一條?!?/p>
魏冥聽了這話,不禁嗤笑道:“瀚兒啊,這一年來,你是不是一直和白璇待在一起?”
“沒錯。”魏瀚如實說道。
魏冥諷刺地扯開唇角,冷冷道:“那就對了,你一定是被白璇美貌所迷惑,喜歡上白璇,所以不想她死,對嗎?”
剎那間,所有人目光都不禁看向魏瀚,宣王年輕意氣,正是風流多情之時,喜歡上白璇也不是不可能。
魏瀚的確是喜歡白璇,但他也知道,這種場合,不是隨便什么都可以說的。
他極力鎮(zhèn)定心神,面無表情地開口:“皇叔此言,真是誅心之論。”
“如何誅心之論?”魏冥瞇起眼眸,看著眼前翅膀硬了,不再聽話的侄兒。
魏瀚神色鎮(zhèn)定道:“我與白璇,一個是魏國人,一個是大周人,乃上天注定的生死之敵,只恨不能殺死對方,我又如何能夠喜歡上白璇?”
魏瀚目光凜然掃視四座,語氣如冰,“退一萬步講,我若當真喜歡上白璇,又如何會拼死拉著白璇,與白璇同歸于盡,一起掉下懸崖?皇叔如今肆意揣摩我之心意,說我喜歡一個敵人,真是千古笑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