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安靜了一瞬,看著皇帝沉默,白璇也沒有開口說話。
大殿里氣壓逐漸低沉下來,可這對抗壓能力極強(qiáng)的白璇來說,算不得什么。
皇帝輕輕端起桌上茶杯,目光沉沉看著白璇:“所以,你覺得十七王爺遠(yuǎn)離朝堂,都是朕的錯?”
若是一般人聽到皇帝這么問,已經(jīng)慌了,但白璇依然鎮(zhèn)定自若。
她對皇帝的敏感多疑,早已習(xí)以為常,也知道該如何化解。
“陛下何出此言?”白璇抬眸看著皇帝,語氣輕柔,“在朝,在野,都是十七王爺自己的選擇,十七王爺若真要留在朝堂,陛下也不會趕他不是?畢竟,他是陛下血濃于水的親兄弟。當(dāng)然,如今陛下若是需要十七王爺效勞,十七王爺也定會萬死不辭?!?/p>
皇帝不禁深呼吸口氣,白璇果然還是白璇。
這番輕輕柔柔的話,將他摘得干凈,又提醒著他,可用老十七。
皇帝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敢在他面前,對他軟硬兼施的。
先威脅他自己bagong不干,這會兒又軟綿綿一席話,讓他難以反駁。
“就算你說得對吧?!被实鄞浇敲銖?qiáng)勾起一抹笑意,下一瞬,又以極其嚴(yán)肅的目光看著白璇,“那姜讓又是怎么回事?他或許武功高強(qiáng),能夠敵得過大皇子,可畢竟是個武將,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文臣?!?/p>
“姜讓并非只是武將,他文武全才,陛下若是朝中需要文臣,姜讓也可為陛下效力?!?/p>
皇帝:
想起姜讓,他的確覺得這位相貌堂堂的男子和一般武將不同。
他青春朝氣,可又沉穩(wěn)練達(dá),年紀(jì)輕輕,卻沒有一般武將的浮躁,沒想到竟是個文武全才之人。
“你怎么知道的?”皇帝問出這話,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白璇自然是查過。
皇帝輕咳一聲,補(bǔ)充道,“你怎么知道姜讓年紀(jì)輕輕,就能堪當(dāng)大任?”
“陛下可以試一試嘛,能當(dāng)大任就用,不能當(dāng)就撤,總比那些尸位素餐,食朝廷俸祿,卻不干實事,只知為自己謀利的朝廷蛀蟲強(qiáng)?!?/p>
“胡鬧!”皇帝板著臉道,“這是能隨便試的嗎?萬一姜讓不行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天下人一直都在笑話,笑話了挺久了?!卑阻届o的語氣略帶諷刺,“魏國早就認(rèn)為大周朝堂腐敗,國力衰退,一直籌劃著攻打大周,要不是去冬在璃城,蕭王以少勝多,將魏國鐵殺營大軍擊敗,只怕魏國大軍的鐵騎,已經(jīng)壓境我國了?!?/p>
又聽白璇提起這事兒,皇帝不禁老臉一紅。
他真沒想明白,他當(dāng)初是怎么做到讓蕭王用兩千府兵去抵御魏國數(shù)萬大軍的?他那時竟昏庸至此。
好在蕭王不是個真正的木頭,用了些手段,調(diào)動了手下兵馬,穩(wěn)定了邊疆。
魏國在吃到苦頭之后,也停止了兵戈。
皇帝心中嘆服,卻還是忍不住板起臉,對白璇道:“這么說,你也一直在笑話朕?”
聽著皇帝刁鉆角度的發(fā)問,白璇神色坦然道:“臣一直在盡心盡力為陛下出謀劃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