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吟立馬拿出一旁的紙巾胡亂擦著。
她抬眸從下往上打量他,裴燼基本從剛剛坐下后,就沒怎么說話,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看上去他心情就不是很好。
時吟放下紙巾,輕聲問:“你不吃嗎?”
而裴燼卻是反問她,“吃完了?”
時吟點點頭,再一次對上他的視線,她本來以為下午他生氣是因為她和喻啟訂婚的事。
但她莫名覺得他這一天的低氣壓還有別的原因。
她開口問他:“你出國是做什么去了?”
男人拿起高腳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聲音卻沉了下去,“做你想讓我做的事去了?!?/p>
她想讓他做的事?
當(dāng)個好人,別干壞事?
時吟想了想,“是段文謙的事?”
裴燼沒有繼續(xù)說話,但時吟從他的眼神里看出,她猜對了,她還記得原書中,裴家在國外也有些非法生意,并且與段家一直有過合作。
時吟突然好像明白自己的身世是怎么暴露的了。
之前關(guān)于物流的事,時家本就和段家結(jié)下了梁子,后來裴燼又繼續(xù)發(fā)布了萬申集團的各項丑聞。
而裴燼之前明明和他合作的好好的,如今突然反水,段文謙應(yīng)該是猜到裴燼和她的關(guān)系了。
且裴燼剛一出國,時政就立馬知道了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今天中午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新聞也只有段文謙才能做到。
她幾乎是立刻想到,“我的身世是他暴露的?”
而男人抬眸,看著女孩臉上只有恍然大悟的神情,其他的情緒一概沒有。
她的表現(xiàn)從開始就一點都不像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出了這么大的事,她都還有閑心去學(xué)校。
好像她總是如此,對所有發(fā)生的事情都沒有意外的情緒。
裴燼眼神停在她那張白嫩的小臉上,審視地望著她,“你對于你不是時家的女兒這件事,沒有想法?”
他從國外回來,本以為女孩會因為這件事大受打擊,但她跟沒事人一樣。
好像這件事對她絲毫造不成影響。
身份上的天差地別的倒轉(zhuǎn),過慣了這么多些年的大小姐生活的人,真的會對這件事這么輕描淡寫嗎?
就好像她今天下午那樣,一邊對他表白,安撫著他,仿佛就怕他會對她做什么。
他也確實有那個打算。
但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時吟好像從頭到尾,都很了解他。
他的所有惡劣想法,她似乎都一清二楚。
所以她順從,配合。
可現(xiàn)在他好像卻看不清她了。
且自從他回到裴家后,他從許多人嘴里陸陸續(xù)續(xù)都都聽到,大家對時吟的評價都不太好。
與他所認(rèn)識的時吟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但那些人嘴里的她,倒很符合第一次見時吟,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裴燼望著她,眼神里的情緒慢慢變濃,微瞇了瞇眼。
時吟突然愣住,被他這樣盯的頭皮發(fā)麻。
裴燼此時的眼神和當(dāng)時在賭場里發(fā)現(xiàn)她知道大門的密碼時的眼神一樣。
但這次她有合理解釋。
她立刻解釋道:“我...這件事其實林夏槐早就告訴我了,所以...”
裴燼聽到她的話,眼神略頓,“你早就知道了?”
時吟咬著下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