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瘦得顴骨都出來了，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帶著幾分蠟黃，嘴唇緊抿。
他一眼看去，幾乎快找不到小瑜曾經(jīng)的樣子。
巨大的愧疚幾乎將他湮滅，宋時歸上前一步，囁嚅著：“小瑜，我”
楚瑜眼神都沒往宋時歸身上落一眼，她直接忽略了他的話，一雙眼睛死死鎖定楚楠楠：“你敢用你肚子里的孩子起誓嗎？”
楚楠楠后退一步，緊緊護住肚子，她咬緊下唇，委屈地看著楚瑜，“姐姐，時歸真的不是故意不來給你輸血，只是當時我的情況還沒穩(wěn)定，只能陪”
“楚楠楠！”傅景臣冷聲喝止，打斷了楚楠楠的話，聲音淬著冰，渾身戾氣彌漫，化為實質(zhì)，狠狠壓下。
楚楠楠呼吸一滯，額頭滲出細密的汗，連哭泣都僵在了喉間，她努力挺直脊背，咬牙對抗著那道壓迫感十足的視線。
楚瑜渾身氣勢再度往下沉了沉，她直直看向楚楠楠，冷聲道：“讓她說！”
楚楠楠尚未出口的話，她已經(jīng)猜到了大半。
但她今天，就是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近乎殘忍的，直面宋時歸對她的傷害。
傅景臣沒說話，默認了楚瑜的做法。
反倒是宋時歸緊張起來，他攔住了楚楠楠，“別說了，別忘了你今天過來是干什么的？”
楚瑜嗤笑一聲，眼神終于肯落在宋時歸身上。
冰涼的視線落在身上，凍得宋時歸一個哆嗦，還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楚瑜淬冰的聲音再度響起：“為什么不讓她說？無非就是，你為了楚楠楠，再度放棄了我，放任我在生死之間掙扎?！?/p>
楚瑜的回憶不受控制的，被拉回到了當年，她拼盡全力，抽血抽到暈過去，只為救回宋時歸。
猶記得當時，宋時歸抱緊她，握著她的手發(fā)誓：“我宋時歸，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摯愛楚瑜一人?！?/p>
誓言猶在，感情卻早已面目全非。
宋時歸看著楚瑜，急切地想要上前，徒勞地想要解釋。
楚瑜卻已經(jīng)失去了傾聽的耐心，她的視線重新落回跪著的司機身上。
楚瑜抬了抬下巴，“按法律流程走吧，我沒有資格替我的孩子原諒你?！?/p>
司機驚訝地抬起頭，磕磕絆絆道：“您，您真的打算只是走法律程序?！?/p>
楚瑜扯了扯嘴角。
不然呢？
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違法的事情她不會做，暗處的人正等著她出錯。
更何況，真正的劊子手并不是他。
楚楠楠咬咬唇，摸了摸包里的微型攝像機，猛地對著楚瑜跪了下去，哀哀切切哭著，“姐姐，司機也不容易，要怪，你就怪我好了。都是我，我聘請了他，才讓他遭遇這樣橫禍。”
楚瑜掃了一眼她的包，忽然對著一旁的保鏢道：“把她包收了，仔細檢查一下。”
保鏢神情嚴肅，上前就要拿包。
宋時歸擋在了楚楠楠面前，抬起頭，睨了保鏢一眼，“你算什么東西？”
保鏢回頭看了一眼楚瑜，只見她微微點了點頭。
保鏢一個錯身，宋時歸立即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楚楠楠眼見不好，捂住肚子，一臉蒼白，“孩子，我的孩子，姐姐”
說著話，楚楠楠兩眼一翻，身體軟軟的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