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瑤的這句話出口，祁墨非就感覺好像有什么直擊到心臟。
她明明還沒有問什么，可是他卻已經(jīng)感覺到萬般緊張。
但在這份忐忑的矛盾中，他又顯得無比坦然。
“你問?！?/p>
他的黑瞳直視著初瑤，沒有絲毫的逃避。
“你后悔過嗎？”初瑤的語氣輕輕淺淺，但落入祁墨非的心底，卻仿佛千斤那般沉重。
她問他后悔過嗎？
后悔。
他當(dāng)然后悔。
可他知道后悔為時(shí)已晚。
祁墨非望著面前這張?jiān)?jīng)那么熟悉，如今卻這般疏遠(yuǎn)的面容，彎起蒼白的唇角笑了笑。
“我沒有后悔過?！?/p>
不后悔放棄那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龐大勢力和財(cái)力，也不后悔幾乎喪命，只為能再見你一面。
初瑤，我已經(jīng)沒有資格，更沒有能力去挽回你，去彌補(bǔ)曾經(jīng)對你的殘忍傷害。
既然前塵往事你都已經(jīng)遺忘，那就不要再記起。
我的后悔與否，都將不會再影響你的情緒絲毫。
而得到祁墨非的這一回答，初瑤似有若無的蹙了一下柳眉，但她的神色還是很平靜。
“我知道了?！背醅幍f著，目光從祁墨非的臉上掠過，跟著轉(zhuǎn)身，“雖然我對于以前和你之前發(fā)生的事全都不記得了，但是你放心，我會出庭作證，證明你沒有殺我?！?/p>
祁墨非恍惚的看著初瑤灑脫轉(zhuǎn)身的背影，更是愕然他所聽到的這句話。
她怎么能還這樣幫他。
不該的，也不能。
他是活該的，是罪有應(yīng)得。
他不配得到原諒，更不配她的幫助和救贖。
然而祁墨非卻無法否認(rèn)，他心里是有一份小歡喜涌上來。
那是因?yàn)椋€會看他一眼。
祁墨非眼眶瞬間一片溫?zé)?，模糊了他眼中逐漸走遠(yuǎn)的身影。
他哽咽著開口，叫出她的名字，“初瑤?！?/p>
初瑤的腳步隨著祁墨非的這一聲叫喚，同時(shí)停了下來，但是她并沒有回頭。
“對不起?！?/p>
空氣靜默之中，初瑤聽到身后傳來這么三個(gè)字。
祁墨非的道歉，清晰入耳。
初瑤安靜不動的佇立在原地，好幾秒過去，她才淡然的開口，“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yàn)槲覍σ郧暗氖氯珶o印象，不管你從前怎么傷害過我，甚至找人想殺了我，我都不記得了?！?/p>
她說著頓了一頓，發(fā)出一聲輕笑。
“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道歉?！?/p>
伴著話音落下，初瑤果斷的走向病房門口。
只是在祁墨非看不到的背后，有眼淚靜默無聲的跑出了初瑤的眼眶。
祁墨非濕著眼，就這么望著初瑤的身影在眼中消失。
在門關(guān)上的這一剎那，他的心也一下子墜入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