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場太強,林初語被他看得一哆嗦,連哭都忘了,連滾帶爬地跑了。
世界終于清靜了。
謝知弦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我身上。
“這么點小麻煩都解決不了,還想修弓?”
他的話里帶著嘲諷。
我沒說話。
“跟我來?!?/p>
他丟下兩個字。
我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帶我進他的工作室。
那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擺滿了各種制琴的工具和木料,空氣中彌漫著木頭和松香混合的味道,很好聞。
他從一個藥箱里拿出傷藥和紗布,丟給我。
“自己換藥?!?/p>
然后,他便不再理我,坐到工作臺前,拿起一把半成品的提琴,專注地打磨起來。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他低著頭,神情專注而虔誠,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那一刻,我看得有些失神。
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卻有著一顆火熱的內(nèi)心。
他對他的提琴,是真正的熱愛。
我默默地換好藥,坐在一旁,沒有打擾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他拿起旁邊的一個小巧的儀器,遞給我。
“這是次聲波分析儀,”他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晨曦雀的頻率在正常聽力范圍之外,用這個,也許能找到。”
我愣住了。
他這是在幫我?
我接過儀器,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謝謝?!?/p>
他沒看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別高興得太早,能不能找到,還是看你自己?!?/p>
“找到了,再來談修弓的事?!?/p>
雖然他嘴上還是那么不近人情,但我知道,他已經(jīng)松口了。
有了謝知弦給的儀器,事情變得順利了許多。
第二天清晨,我果然在竹林里捕捉到了那道獨特的聲波。
我將錄下的音頻拿給謝知弦聽。
他聽完,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點了點頭。
“算你過關(guān)了?!?/p>
他接過我手里的琴弓,仔細端詳了片刻。
“斷得很刁鉆,修復需要一種特殊的粘合劑,原料要去山里找?!?/p>
“你跟我一起去?!?/p>
我沒有拒絕。
我們就這樣一起進了山。
山路崎嶇,很不好走。
謝知弦卻如履平地。
他話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前面默默地帶路。
偶爾,他會停下來,指著某種植物,告訴我它的名字和習性。
我這才知道,他不僅是制琴大師,還是個植物學專家。
我們在山里找到了一種會分泌出透明樹脂的植物。
謝知弦小心翼翼地采集了樹脂,裝進一個特制的容器里。
回去的路上,天色漸晚。
走到一處陡坡時,我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
謝知弦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
我整個人撞進他懷里。
他的胸膛很硬,帶著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我的臉瞬間就紅了。
“謝謝謝。”
他松開我,耳根似乎也有些泛紅。
“走路不看路?”
他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回到鎮(zhèn)上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我們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客棧的燈籠在前面發(fā)出溫暖的光。
謝知弦突然開口。
“你那個前未婚夫,好像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