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忖喜歡慢慢折磨俘虜,輪到素鳶家族時(shí),其他家族成員已經(jīng)盡數(shù)被赫連忖屠殺。
她雖然沒有親眼得見,但是經(jīng)久不衰的慘叫聲,一直挑撥著她與家人的神經(jīng)。
他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右手將一把一指長,銹的看不出原樣的刀刃塞在她手中,湊在她耳邊,語氣溫柔,吐氣如蘭:“殺了她,我就放過你。”
素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人正是自己的親娘。
她半個(gè)月前還在為自己繡出嫁的紅蓋頭,念叨著什么紅綢之下藏福緣,愿她蓋頭揭起時(shí),此生皆得良人憐。
可蓋頭才剛完工,她那剛出生就定下的未婚夫,作為守城將軍,被自己背后的男人一刀刺穿了心臟。
他的頭就這么被穿在刀上,作為戰(zhàn)利品,被高舉著進(jìn)了城。
她遠(yuǎn)遠(yuǎn)見著那頭盔上迎風(fēng)舞動(dòng)的紅
纓,化作她夢中搖曳的紅燭,又化作那抹飛濺到自己臉上的娘親的血。
她坐在娘親身上,一下一下刺向她的頸項(xiàng)。
可這刀刃太鈍了…
耳邊哭嚎聲,痛呼聲,慘叫聲,求饒聲…都化為了一聲嗡鳴。
終于…
“死了…死了…她死了!別殺了!”素鳶崩潰大喊。
“哦?”赫連忖放下落在她小侄子頸邊的刀,低頭數(shù)了數(shù)地上的人頭,“唔…十二…不算之前那兩個(gè)。”
他蹲下去,從她手里摳出扎入血肉的刀刃:“好姑娘…你做得很好…”
他輕柔地?fù)嵘纤哪橆a,向她湊近,與她鼻尖輕觸,宛如情人呢喃,又像師父訓(xùn)斥不聽話的小徒兒:“但還是太慢了,最開始那五刀,明明可以更果斷的,不是嗎?”
“看,就像這樣。”他捏住素鳶的臉,左邊兩下,右邊五下,無比溫柔,“這是不乖的懲罰哦~”
素鳶耳邊只有嗡鳴聲,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又不敢掙扎。
“放心,我說話算話。”赫連忖站起來,拍了拍她的頭。
隨后,他隨意揮了揮手。
素鳶全族,人頭落地。
“不——”素鳶目眥欲裂。
“哎呦~好嚇人哦~”赫連忖好像受了什么驚嚇般撫了撫胸膛,又一臉無辜,“怎么這么可怕地看著我呀?我這不是沒殺你嘛~”
于是她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那時(shí)應(yīng)阮剛來到胡地不久,心存死志肉身飄零。赫連予奪死死抓著她的頭發(fā),讓她清楚看著素鳶全族如何被屠戮的只剩她一人。
“看,我待你多好,你應(yīng)該感恩戴德。”赫連予奪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聲音明明不大,卻蓋住了素鳶崩潰的哀嚎。
她知道,他在警告她。如果她不振作起來,那她就是下一個(gè)素鳶。
應(yīng)阮甚至有些恍惚,素鳶全家的慘死是不是因她而起?
“是…因?yàn)槲???/p>
“對,因?yàn)槟??!焙者B予奪笑得殘忍。
回憶起當(dāng)時(shí)場景的應(yīng)阮臉色慘白如紙,可思緒又被眼前的兒子拉了回來。
“哦,所以呢?”楚靜舟歪了歪頭,眉目間滿是不解,“這與我何干?她的遭遇是我造成的嗎?”